從決定派兵到阮響親自率兵出征,足足花了五個月時間,雖然隻是五萬人的軍隊,但仍舊要準備無數糧食和槍炮,炸藥也被分開裝箱,到需要用的時候再混合使用——為了預防在行軍路上因為顛簸而爆炸,雖說現在炸藥的安全性提升了不少,不過畢竟量大,還是得小心再小心。
民間對馬上要打仗的事接受良好——
“又不在咱們這兒打,在西夏呢,再怎麼樣,也波及不到咱們。”
“聽說阮姐親自去,那怎麼會輸?除非西夏真有那個本事,請佛祖下凡。”
“就是下了凡,說不準還是阮姐的晚輩,那有什麼用?”
“噓噓噓——可不能說這個,小心抓你再上一回掃盲班。”
“我家阿大才當兵兩年,這就輪到他去了,我不盼他立功,就盼著他平安回來。”
“這會怎麼沒帶吏目,我家姑娘還等著去西夏當女吏呢!她一向成績好!”
也有自以為識兵的人問“聽說咱們就出五萬人……五萬怎麼夠?”
“那不是還得防著遼人嗎?五萬怎麼不夠,咱們當年被圍城的時候,阮姐才帶了兩千人來,就兩千人,你嚇得將家裡的仆人全放良了,一張賣身契都不敢留。”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聽說這回帶出去的不是小炮,是大炮!那大炮還有架子,兩匹馬就能拉動。”
“等西夏歸咱們了,那豈不是也能修鐵路?到時候還能去西夏看看。”
“謔!你可真是有錢,還想去西夏遊玩?”
“聽說西夏人都吃不飽肚子,要我說,早該投奔咱們了,有阮姐在,難道還沒有他們一口吃的?”
“正是!那西夏的漢人也都是不開眼的,黨項人不曉得輕重,難道他們也不曉得?”
年幼的孩子咬著糖葫蘆,牽著娘的手,她奶聲奶氣地問“娘,西夏在哪兒呀?”
當娘的也不甚清楚,但勉強解釋道“從咱們這兒向西走,便是西夏了。”
孩子“哦”了一聲,聽了也等於沒聽。
糖葫蘆裹著一層不厚的糖殼,孩子的米牙卻咬不動,她咬得糖葫蘆上全是口水,啃得格外專心,隻有一隻手被母親緊握著,而母親的目光則落在路邊的小攤上。
“啪——”
糖葫蘆落在了地上,女孩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在將哭未哭的時候,一隻手從地上撿起了那根糖葫蘆。
女孩把即將流下來的眼淚憋回去了,她喃喃道“臟了,不能吃了。”
“是啊。”一道溫和的女聲從她的頭上傳來,女孩抬起頭,看向被她撞上的女人。
當娘的這才發現她們撞上了人,匆忙道“實在對不住,可弄臟了衣裳?我這就賠,這就賠。”
“一點糖渣,不必了。”那女子輕聲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