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日時間中,雨斷斷續續的落在每一處的山林中,山上的追兵也將人散到這山林中每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試圖找出藏著的兩個人。
直到他們找到那處山崖,這一切追查才堪堪結束。
淩漪躲在一棵茂密的樹上,嬌小的身影被樹乾擋住,幾日的捉迷藏中,這些人始終沒有發現山中還多了一個人。
不過,多出的這個人也不太好過就是。
原主是被扔到荒野被靜安師傅撿回去的嬰兒,到庵中的時候連哭都哭不出來,能被靜安師傅的米糊給喂活堪稱生命奇跡,卻並不妨礙她從小身子就不好的事實。
不然也不能師傅師妹們下田哐哐刨地,而她卻能在山上輕巧的撿柴火。
如今五天過去,她這副本就脆弱的身子,在叢林的摧殘中可謂是千瘡百孔。
若不是淩漪嚼了幾顆山間的草藥,說不準現在就已經死在這山林中了。
此刻她感受到呼吸都是熱的,眼前更是看什麼都有重影。
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注意力提升到極點,分析能力全開。
她能從林間的鳥兒的飛翔方向感受到,那說著撤退的追兵們,隻有一半是轉到山崖下尋找那兩人的蹤影,剩下的依舊守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著甕中捉鱉。
抿了抿發燙的唇,淩漪無聲的罵了一句,靠在樹上靜靜地等著時間流逝。
這幾日,她不敢也無法生火,隻能吃果子充饑,覺得自己餓成了猴子,若是那些人再不走,她怕是要死給他們看了。
但好在,兩天後去山崖下追蹤的追兵似乎發現了什麼,將剩下留守的人叫走了。
淩漪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有種逃出生天之感。
她沿著山間茂密的草叢灌木和厚厚的落葉朝山下走,力求不給可能使出一招回馬槍的追兵們追蹤她的可能。
當她終於逃出那片山,走過山下的村莊,走到那靜靜佇立靜慈庵前時,她幾乎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她踉蹌兩步靠到了靜慈庵的大門上,叩響大門“師傅,師妹,我回來了!快開門!”
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大,可實際上卻如同貓兒一樣小。
喊了不知幾聲,淩漪始終沒有等到人來接她,僅存的體力也徹底耗儘,就這麼倒在庵前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的閉上了眼睛。
當溫暖的陽光再次照到她的眼皮上時,淩漪揉了揉眼睛,恍惚的從靜慈庵前坐起來。
不是吧,一覺過去怎麼還在庵前?
師傅就算沒聽到她的聲音,也得出來耕田做事吧。
倘若她看到了自己的樣子,怎麼可能不把她撿回去?
淩漪恍惚間想起原本的靜慈庵的結局,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
不會吧!
她再次重重的敲了下大門,這次卻輕易的將那扇木門給敲開了。
昨天的她,甚至連推開一扇木門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心中苦笑,淩漪推開大門,朝著寂靜的庵中走去。
樹還是那棵樹,甚至院中大缸裡的魚還在悠然的遊著。
可人呢?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隻出門了幾天,師門連個人都沒了?
好在並沒有任務失敗的提示,能讓淩漪理智的知道師門眾人隻是失蹤了,而不是死了。
一間間推開緊閉的房門,淩漪能清晰的察覺出收拾行李的痕跡。
當查完所有房間,走到佛堂前的時候,淩漪終於看到了被壓在一塊青石鎮紙上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