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他歎了一聲“公主玲瓏心思,老夫不及也。”
淩漪“……”
這老頭一上來就給她戴高帽,必然另有所圖!
果然,老頭話鋒一轉就是“公主之策頗利朝政,不知老夫是否也能再秘書處推行?”
這是暗戳戳琢磨也培養一批人才,再悄無聲息的將這事情搶回自己官邸中呢。
可這天下,哪有這種好事?
三公九卿權利製度為什麼被演化了,還不是你們三個老登的權利太大了?
現在好不容易撕下藥一塊肉,淩漪肯還回去才怪呢“朝廷大事,本宮一區區弱女子又懂得什麼呢?”
淩漪柔弱低頭“不然您還是問問父皇吧,他同意柔安夜無話可說。”
禦史大夫被噎了一下,他本想仗著小姑娘年輕哄騙她先定下承諾,然後拿著這個承諾向皇帝談判。
雖然可能不會成功,但好歹還能撕回一點肉來。
可瞧瞧這年輕人是怎麼說的?
我什麼都不懂,你彆找我,要是我父皇一不小心下了命令,我也無話可說。
什麼叫無話可說?
就是我不同意,但你們愛乾我也沒辦法。
小小年紀滑不留手,這是和誰學的?
就是她的太子兄長,似乎也沒有這本事吧!
“高公啊,朕這女兒如何啊!”
心中哀歎之際,皇帝爽朗的大笑從外頭傳來,所有人全都躬身下拜。
禦史大夫也拱手,絲毫不見當麵哄騙人家女兒的尷尬。
搞政治嘛,沒點厚臉皮早就在年輕時候就氣死了,根本走不到今天。
“公主殿下聰慧至極,臣不能及。”
皇帝笑眯眯的道“過獎過獎!”
除了這四個字,再謙虛的話也沒了,儼然是一副你就是不如我女兒的樣子。
不然你都當了幾十年的禦史大夫了,怎麼就沒想出這麼個好招呢?
禦史大夫氣結,眸光掃向皇帝身後那個苦著一張臉的治粟內史,轉移火力“盧公似乎精神不佳啊。”
治粟內史抬眸,幽幽看著這老頭子,露出一抹艱澀的笑來。
你輸給皇帝就乖乖認輸,乾什麼要將我給拉出來?
想到皇帝剛剛拿著幾十年的修渠記錄,並友好親切的問他這條渠是不是在本朝成精了,格外的喜歡吃銀子的表情,他都想一頭將自己撞死。
他怎麼說?
他總不能說從他擔任治粟內使開始的三任官員都和他家有關係,都是他用來撈銀子的工具吧。
修渠撈錢自古有之,前幾年皇帝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突然間就重視起來了?
眸光掃向著屋子中的唯一變數,他緩緩的露出一抹更加艱澀的笑來。
這件事,皇帝過去知道嗎?
每年銀錢上漲他知曉,漲多少卻沒仔細的去查過。
一是因為他和太子的精力都不足以去觀察這點小事,得抓大放小。
二是因為沒有人給他搞統計學,沒有人以曲線和數字的方式直白的告訴他到底沒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