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時間,王家死傷之人就已過百。
這些人有的是死在查案的路上,有的是死在世家的暴力對抗中,更有人是不明不白的就死在家中。
就連王悼的兩個兒子,也因為驚馬而不小心當街死亡。
那摔斷脖子的法子,當真是一點都不掩飾的表明了行凶者的惡意。
王悼更是在收屍之時被連射三箭,險些死在當場。
為了淩漪的大業,他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
淩漪不禁為他們流上了好幾滴鱷魚的眼淚,順便將敢行刺王家的家族全都記在了小本本上。
今天敢行刺我的人,明天你敢做什麼我都不敢想。
清算!
必須清算!
當然,這隻是她想想罷了。
這清算,還暫時不能開始。
最起碼,在朝堂穩定、且有足夠的讀書人開始,不行。
但變小宗為大宗,攪和的幾個世家雞犬不寧的事情,該乾還是得乾!
短短半年時間,世家們被王家和淩漪聯手折騰得欲仙欲死,險些將新帝的門檻都給踏破。
可新帝,說來說去就那一句話“朕體弱,朝堂大事俱托付輔國公主,諸卿若有疑問儘可問之。”
你就說這話氣不氣人吧,我們要是能節製公主,怎麼還會來找陛下?
不就是不行,才來求您幫忙呢嗎?
陛下您這樣,讓我們如何支持您?
您難道不知道,被公主殿下收拾的幾個世家,如今已經被打斷了骨頭,開始跟隨公主殿下了嗎?
那跪在堂下的老大人聲嘶力竭“公主殿下如此行事,長此以往天下隻知有殿下而不知有天子!”
他倒不是世家派,而是純正的保皇派。
半年時間,天子不露一麵,反倒是公主殿下在朝野上躥下跳,打壓世家收攏百姓,權力膨脹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這還輔什麼國,簡直是要篡國了!
新帝看著他須發皆白的老師,歎了一口氣“老師,您多慮了,柔安不是那樣的人。”
老大人被他的話氣得麵色發白,他不明白賢明的太子殿下為什麼會如此昏聵的縱容輔國公主,難道他不為自己的子孫著想,不為天下傳承著想嗎?
長此以往,下一代帝王和輔國公主的衝突,簡直是無可避免!
這位給太子上了幾十年課的老大人,此刻重回少年時代,將這些話掰開了揉碎了給新帝講。
新帝聽著他的話許久,突然開口“我欲要立柔安為秦王,開府儀同三司。”
老大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抬眸看向新帝的眸光就像是看著什麼怪物一般。
秦、晉之上封,非太子不可得,如今新帝給輔國公主如此加封,還給了開府權,這不是要加封太子的前兆又是什麼?
不對……
若是封妹妹,不能說是太子。
這……
這自古未有先例啊!
皇帝看著老大人搖搖欲墜的模樣,笑了下“朕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老師且自去吧。”
說罷,他起身離開,回到書房之中。
此刻,書房被淩漪占據,正與幾個心腹重臣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