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
淩漪指腹重重擦過他有些泛紅的眼眶“放心。”
來到漠北的第六年春天,瑞王夫婦返京。
他們帶上了補足的三千禦前軍,帶上了近兩千民夫打理輜重,還帶上了仆從及押送特產的一千人。
足足六千人的隊伍,一人一騎,浩浩蕩蕩的朝著京城而去。
京城中剩下兩位皇子的眼線,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麵色都變了。
這個老九!
誰家打理輜重的民夫弓馬嫻熟,還帶著斬馬刀?
還有你那仆從?
怎麼的?王府的侍女都五大三粗,拎著長矛嗎?
這哪裡是回京探親,明明是回京來耀武揚威來了!
蕭獻在得知這消息時,後悔得簡直腸子都快青了。
自父皇精力越發不濟,朝堂之上能主事的又隻剩下兩位皇子後,戶部便和兵部便一起劃撥到了他的手下暫管。
也是在那時候,他才真正詳細知曉老九在漠北做出了怎樣一番成績。
稅賦勝於江南,人口增長連年第一,去年蠻族人的犯邊此處更是零!
在這等輝煌的功績下,他在朝中的折騰似乎都成了小打小鬨。
那個被迫離開京城的落魄皇子,終究是成了所有人都不敢小覷的存在。
若說朝臣對此是讚歎中夾雜著對未來藩王割據的恐懼,那他這個最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人,心中就全是忌憚了。
漠北之事固然重要,可與這廣袤天地一比,那就是不值一提了!
且如今那裡也走上了正軌,便是沒有老九也能繼續繁榮下去。
所以在他的暗示下,前去漠北的糧餉越來越遲,對於漠北的請功也是越來越拖延。
他想要的,是讓老九在漠北中根基不穩,而後狼狽回京。
曾經,蕭獻以為這將是個漫長的過程。
可誰能想到,蕭遙竟突然請求回京,還帶了那麼多的兵回來?
怎麼?
他是想造反嗎?
父皇還在呢!
他沉沉的看著幕僚們“諸位,可曾想出什麼穩妥辦法?”
幕僚們麵麵相覷,半晌後一人開口“瑞王帶兵回京是受到陛下準許的,如今我等也無甚法子能阻止。”
眼見蕭獻的神色冷了下來,他忙補充“不過,外兵不得進城!”
“他帶回來的兵,即便是禦前軍也要在京郊大營修整,隻要我等守住城門,根本無法威脅殿下。”
蕭獻麵色好了些,冷聲道“如今,我怕的不是蕭遙,而是父皇!”
那位垂垂老矣的帝王,這些年冷眼看著他的兒子們打得頭破血流,卻始終不發一言。
如今他雖然掌握部分朝廷命脈,可卻始終不是儲君。
沒有這個名義,他就始終無法高兄弟們一頭,更是隨時有可能被逆風翻盤。
蕭遙這些年在漠北的所作所為,更是讓他心生警惕。
那已經不是從前吃喝玩樂的老九了,那已經是一條長成的狼!
想到這,他便有些後悔。
當年為何要推波助瀾同意老九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