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是付時念!
蕭承譽仍舊不敢相信的看著付時念。
卻見付時念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侯爺,你身體可好?”
蕭承譽低頭,看到付時念露在麵巾外頭,是他那樣熟悉的明眸。
眼前的人不是付時念,還能是誰?
這小姑娘,就這麼水靈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蕭承譽心跳如擂鼓,又急又快又重。
雙手不自覺地握住了付時念的肩膀,可下一瞬,他的動作便僵住。
“你不該進來!”蕭承譽拉著付時念的胳膊,“我送你出城。”
付時念反握住蕭承譽的胳膊,“侯爺,我就是來找你的,我不走。”
“你知不知道這裡麵是什麼情況?”蕭承譽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不能留在這兒!”
“景來,備馬車!”蕭承譽說道,又問付時念,“你是自己來的?”
問完,蕭承譽便覺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付時念一個小姑娘,豈能獨自行這麼遠來到甘寧,便又問“你一路是跟誰來的?”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竟敢帶著付時念跑這麼遠!
“程舅舅給軍中運送物資,我跟著一道過來的。”付時念說道,“現在車隊繼續往西北行進了,這裡隻剩下我一個人,你便是備馬車,也沒人送我回去的。”
“我讓景來送你回去。”蕭承譽說道,“再安排兩個護衛給你。”
“侯爺,你不怕疫症外傳麼?”付時念說道。
蕭承譽麵容緊繃,付時念說道“我聽胡大人說,你因為怕疫症外傳,自己怎麼也不可能離開。”
“可你現在,竟要我離開嗎?”付時念說道。
蕭承譽沉下臉。
若是彆人,進了這裡,便休想出去。
可現在是付時念,她不一樣。
在蕭承譽二十四年的人生中,頭一次如此堅定又明知故犯的為一個人打破原則,明知不對卻偏要如此。
“是。”蕭承譽說道,“若出了事,罪責我擔著,但你不能在這兒。”
如今的甘寧城,比之人間煉獄也差不多了。
他不能讓小姑娘留在這兒,再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被感染,如同那些感染了疫症的人一樣,掙紮垂死,最後那般痛苦的死去。
“那侯爺呢?你可曾想過自己?”付時念說道,“你既然都在這裡不肯離開,我又怎麼可能自己離開?”
“我不一樣。”蕭承譽低聲說,“世人皆知,我命不久矣。”
“侯爺答應過我的。”付時念倔強又堅持的說,“侯爺答應過的,會努力的活下去。”
“即便是像如今這樣的情況,侯爺想的也不該是自己命不久矣,即使在城中感染死去也不算可惜這種事情。”付時念紅著眼睛說,“侯爺若是如此想的,那我不眠不休的給侯爺製香製香丸,算什麼呢?又因為擔心侯爺,偷偷跟了程舅舅的車隊過來,又算什麼呢?”
蕭承譽喉嚨像是被什麼攥住了,說不出話來,隻愣愣的看著付時念。
即使心中覺得不可能,可他還是懷疑過,小姑娘說還不是專程為他而來。
如今聽到小姑娘親口說出來,他心臟跳的又急又快,又酸又漲。
蕭承譽此刻,整個人好似都泡在一種酸脹的情緒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