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六分,天上雲間是三十六重天,九重天之上是神的獨居,而仙居於九重天中,冥府在地獄之中,魔界位於西荒戈壁,妖盤踞於北荒遼闊大地,人族則居於魚米之鄉富庶之地的東,南兩處。
若說起九重天的仙和妖族的萬年恩怨,簡直是說來話長,若天方夜譚怕隻能知曉鳳毛麟角,而神與仙自古不分家。
這樣的日子何時有出頭日,天上掐指會算的神仙也尚不知道。
自神隻軒轅羽化後,心血化冰心,骨骼化玉骨,遺留某處,至今在誰身上,也不知其命途如何,這些謎題還需慢慢解刨。
人界與妖界之間隔著一條大河,全長九萬三千裡,盛產赤金石和河菱角,河邊兩岸住著很多依水而生的人和妖,他們互不侵犯攻擊,過著何樂而不為的生活。
無梓江畔,有一名少女妖怪名曰南宮皓月,真身是一隻六尾狐妖,其母阿琅乃織布能手,織的線纖纖如絲。她是個江流兒,因此更名為南宮皓月,命格古刹,天性懶散,而且從小缺少一識沒有嗅覺。
曾有個信奉道法的老貓妖路過討了一杯水喝,借機給家中的女兒算了一卦,他有言說“此女命格孤煞,年歲五千,出生時恰巧妖族劫變,不詳啊,老夫特此開了天眼,方才所見此人乃是旱魃降世。。
阿琅不悅,打發了他出了桑園,罵罵咧咧送走了這個瘋言風語的老道。
彼時,無梓江畔。
傳說中的你,一個神往的你,我懷中的你,一個嬌美的你。
當她正洋洋得意的踩著落下的玉蘭花當地衣,輕輕巧巧的掌著飛揚的花落,此時正是夕陽無限之好,巧的讓人醉意萌發。她散下猶如潑墨的長發,撫著秀發如水劃過胸際,癡傻傻的望著一樹殘花敗落,低聲無言。也許,曾經的時光略過很多這樣的美景,每一天每一年,花開花謝,如此美妙,能聽見每一時心動的聲音,心心相惜相看兩不厭。
可歎自己比不得花開錦繡,他們如此芬芳萬裡,沁人心脾,花下正有綠茵,稀稀落落的花或係在指頭占著頭籌微微一笑,或成泥揉捏在混沌的泥堆,或牽引著情人在互訴衷腸,甜甜蜜蜜,或化作風流韻事,執意在風中遊走。
在她記事時,腰間飾有一塊玉佩,上刻有“莘莘”二字,乃是罕見的通靈寶物,她自小就帶著,誰料南宮皓月千歲時,竟然將它不知置地於何處,至今為找到。她丟了玉佩很難過,它是南宮皓月幼時記趣時的信件,丟失了它,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來日,南宮皓月覺得家中實屬無聊,竟趁著她爹娘離家遠,順著一路的玉蘭花樹,樹上掛著零零星星的殘花,直覺妖生恨長,苦處多難,就像一樹的玉蘭花,過了花開時節,就隻剩散落的殘花枯葉,隻是一路的玉蘭花的顏色好認,順著花來到鎮上。
南宮皓月漫步走入小鎮,這裡說來不拘小節,琳琅滿目的物件,在街上行走,就是一種讓她得意忘形的享受。這裡不是凡間,而妖族效仿人間的街市,都如此相近。路邊還有各式各樣樹叢,掛著燈籠,鎮中正是將近元宵節,到處掛的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然而更讓人牽製的就是這金光閃閃的樹,樹葉的血紅色,泛著點點流螢,這種樹甚是罕見,難得她有空出來一遭,能見到如此稀奇物件,驚訝了。
於是她拉住一個過路人,問這樹是什麼!他含含糊糊的回答“你這孤陋寡聞的小妖,連這樹都不知道,長輩們怎麼教的。”
她淡淡的閃爍其辭,微笑著,說道“我自小在深山長大,未聽聞有如此稀奇的樹竟會發光。”
“那是,這棵樹可是千年老樹,在此紮根千年,世世代代保佑這裡風調雨順,從未有過禍災,因此當地人稱它為福樹,有因葉子火紅,花開銀白,因此每個節日這裡有情人都會在樹下許願,掛起一盞小燈籠,以表誠心相愛,有情人將彼此姓名寫在紙上,藏匿於燈籠中,天上的月老就會看到,定然求得家庭和睦。”
竟有如此怪哉,隻可惜她從未有過心怡人,隻是有一堆狐朋狗友纏繞著,對於情情愛愛的事,也無心顧及,在此就不便叨擾。
看這樹靈氣逼人,定然已休得通靈之術,葉子又如此豔紅,花開銀白,簡簡單單被稱為福樹實在太老土,就勉勉強強給它取名火樹銀花,它心中定然歡喜吧!
“火樹銀花是什麼低級野草,也佩與我這種高級植被齊名,你這妖精,修習如此不濟,甚是讓老夫大跌眼鏡啊!”隨之,那樹輕輕撫下幾片葉子,貌似恩準。
待南宮皓月遊覽一番海棠鎮暮景,日落西山時,她溜進了鎮邊一所學堂,化作一隻小狐狸。
那學堂書聲琅琅,氛圍獨特,南宮第一眼就被吸引,這些學子倒是其樂融融,氛圍獨特,沒有人心不齊之事,每個人聽著先生念著《善經》,著實入迷。
南宮皓月慢慢步入學堂,正想做到心靜如水,情急之下,竟然被一胖乎乎的手抓住,一小孩嘟著嘴,舉起南宮這隻可愛的小狐狸,說“好生漂亮的小狐狸,要是把你的皮剮了做冬衣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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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聽魂不守舍,這個人怎的如此輕浮,意圖輕薄,難道世間男子都是如此沾花惹草的嗎?隻要自己心怡就不擇手段想得到?瞬間,南宮皓月用她法力低微的法術掙脫,實在不行,那小妖嘿嘿的笑了一聲,笑得極度猥瑣。
可惡,這小妖的法術竟然如此不可衡量,南宮皓月心中默念著,南宮皓月在他手中,就像一個螻蟻,隨時會消亡一樣,讓她不勤加練習,如今連一個一無是處的妖精都會欺負她。那小妖說道“竟然是靈狐,太可愛了,嗯,我還沒有娶媳婦,不如我把你帶回家,把你養的胖胖的咱兩再成親怎麼樣?讓我親一口。”
不行,南宮皓月頓時心中抗拒,手上掙紮著亂晃頭腦,這小妖,太囂張跋扈了,我還是閨閣之中,豈能讓你糟蹋犯賤。南宮皓月心有不甘,默默的冷靜下,那小妖先是揉揉南宮的頭,再而湊過頭來,她嚇了一跳,危機之下,另一個小妖淡然處之的施法掙開男小妖的嘴。
南宮皓月趁機落地,躲在桌底,走到那小妖腳旁,朝男小妖發吼,那長的清秀的妖精發話“令人源,這還是一隻乳臭未乾的狐狸,為何忍下心輕薄無禮?”
這句話雖話裡話外為南宮皓月打抱不平,可裡外還是充滿了諷刺,著實讓南宮皓月雷霆震怒。我已經五千歲了,與你們是長輩,況我怎會乳臭未乾?這小妖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遛彎罵我小唄,竟如此猜忌,若不是我修習愚鈍,天資不好,不然早就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膽敢小看我。
“嘿,蒲公英,你少多管閒事,我令人源行為舉止何如,要你作何表率?”名為令人源的小妖暴跳如雷,指著名為蒲公英的小妖大叫。令人源裝腔作勢,挺著胸脯傲嬌的蔑視他。
蒲公英倒是冷漠,見他臉色陰沉,溫和中帶有輕覷之意,默默的的瞪著令人源,說道“萬物有靈,況你我同為妖類,對這隻小狐狸為何不能一視同仁?”
說的正是,南宮皓月向來愛憎分明,不確定的事情不會魯莽行事,這次挑起事端,分明是令人源輕浮在先。南宮皓月當時真想三拳兩腳踢死他,讓他知道惹怒她的後果很嚴重,可是她忍了,南宮皓月想這每個人都長了一張嘴,況廣闊的妖也天生尤物,總不能每個人都揍一遍吧!而且,世界上還有一個比惡魔還可怕的人,恐怕世間再無人能敵了!
對於這個令人源和蒲公英的吵口,她隻是聽聽,聽個三瓜兩棗的樣子,他們何如,南宮皓月的確不宜過問,況她不喜歡多管閒事,也不想與蒲公英同流合汙,他也不是什麼深明大義的人。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什麼麻雀,唧唧喳喳,什麼烏鴉,沒完沒了的。
南宮皓月抬頭看見蒲公英的樣子,有一些仰慕之意,打著小算盤若我長大,我一定要對他窮追不舍。他除了嘴巴小點之外,身材瘦小,手指若根蔥般修長,鼻梁圓潤,眼神透徹慎人,束一瀟灑飄逸的秀發,斜發撇左,他淡然而高清,冷漠而沉穩,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中,從玉冠兩邊垂下淡綠色絲質冠帶,在下額係著一個流花結。淡雅如霧的星光裡,優美如櫻花的嘴唇,細致如美瓷的肌膚,搖椅中的他寧靜地望著那張紙,仿佛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再來說說令人源,長得歪瓜裂棗,賊眉鼠眼,怎麼看也辣眼睛!簡直與生得端莊高冷的蒲公英形成反差和對比,連南宮皓月這種低眼光的人都看不下去,若日後要是嫁與了他,南宮皓月覺得此生還是早做了斷為好,像他們這種花花公子,占著身居高位就眠花宿柳,在外惹是生非。
自從見了這個蒲公英,南宮皓月頓時認為他就像蒲公英一般撲朔迷離,印象深刻,隻是不知其姓名,待她修成正果,定然與他結拜為兄弟,即使他不知道南宮皓月真實身份,待日後有時機定然會遊曆至此,與他相識一場。
“妖也分貴賤,既然還沒有修得人形,定然是家中鬆懈怠慢了,一時興起,所以才溜出來的吧!”南宮皓月一時氣不打一處著,心中有所不悅,壓沉著臉,心想為何這些人對我偏見如此之大,我隻不過路過此地,無意逗留,他們二人為何對我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
世間有雲眾生平等,皆有好生之德,眾生皆有佛心在,隻看執念繭已深。妖類就有如此之大偏見?世間流傳千古的名句人妖殊途,妖仙有彆之類大逆不道的詞語,人妖為何殊途,妖仙有何區彆,妖類,如此不堪入眼嗎?
當南宮皓月正思索著,蒲公英勃然大怒,發話“同為妖類,若不是你母族龐大,為妖帝護法,又怎敢在此造次無度?”蒲公英越說越激昂,直至乾擾了正常課堂。
為了躲避閒雜目光,南宮皓月躲在蒲公英腿上,靜靜的窩在他腿上。其實南宮皓月也不知她男女身份,若是男子,南宮皓月與他結為異性兄弟,若是女子,南宮皓月與她結為同甘苦共患難的生死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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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如既往地聽講,不過隨著寂靜無聲下,南宮皓月便曉得蒲公英和令人源慘了,南宮一心想著肇事逃逸,不過事發突然,況蒲公英是為了她而受牽連的,要不是他,恐怕南宮皓月的貞潔就毀於一旦了,南宮皓月心想不行,本妖可不是那樣不光明磊落忘恩負義之妖,妖有妖道,我就勉強認罪吧!
南宮皓月為讓蒲公英逃脫罪責,瞬間跳起,踩在蒲公英的書上,舔一舔爪子,然後映個梅花映,一躍,踩著一妖頭,一下子撲到那先生身上,抓著他的羽裳,凶惡的吼叫,南宮皓月頓時覺得自己好勇猛,誰知,悲劇了!“哪來的野狐狸,敢跑到我的課堂上來撒野。”
那先生一吼,遭了,這先生好生霸道,在此,她不是自找沒趣嘛!南宮頓時嚇得全身顫抖,脫落在地上,南宮皓月心想這法術太賊精了,本妖被嚇得毫無還手之力。南宮此時就像一個被抓現形的毛賊,在眾妖麵前顏麵掃地,躺在地上裝乖賣萌,誠服的呢喃細語,這個先生比先前自己那個先生強悍多了,他霸道蠻狠,難怪彆人在他的課上都默默無聞的,原來如此。
先生竟直接將她扔了出去,南宮皓月乖乖的趴在地上,覺得好無助,心中疑雲冒出,覺得世道不公,得有一個救世濟民的人改善他們的心靈,要製造一個和和美美的六界才好。
後來,應南宮皓月求學,阿琅還是把她送進了一所私塾授業解惑,但不出幾百年,這孩子求學若渴,學堂的書早已看了個七七八八,老師所授文言地理皆無法滿足她。
南宮皓月的記憶中,她在這五千年中,兩千年休得的人身,還是一隻小小六尾金狐,修為隻有兩千多,什麼也不會,連簡簡單單的飛行施法都有困難。
阿琅給南宮皓月上私塾,她反倒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她上課不是睡覺打哼,就是嗑瓜子聊天,擾亂課堂,散學後拉幫結派打群架,反倒自己修為不精進被打的鼻青臉腫,學堂作業不按時完成,還時常投機取巧讓他人代勞,自己與同行去溪中摸魚,是課堂裡的頭號犯欠人物。
這天,亭子裡的先生正興致勃勃的趕課,外頭氣喘籲籲跑來一個小胖子名曰餘潤物,所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正是這道意,他乃餘家八代單傳,素來與南宮交好,是名副其實的打手。
“不好了,不好了,先生。”他口吃的快把口水吐乾淨了,才拿捏著回歸正題。
先生將書籍擺在桌上,滿懷期待的走來,說“何事慌慌張張?”
餘潤物吞了口氣,指著林間樹林,歎氣道“小狐狸被裘無常圍堵在林子裡了。”
先生不急,倒是異常開心,拍手叫好“吾還以為是什麼事,不必慌張,細細說來。”
“小狐狸告了裘無常的密,他就挨了他爹三十板子。”
先生突然大笑釋懷,說道“小孩子打打鬨鬨罷了,未有什麼事,你且坐下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