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烏江歌舞,四時無休_冰心美人憐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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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烏江歌舞,四時無休(1 / 2)

睡醒後,慕蓉敲響了誅頡的房門,告訴他來意後,便帶著誅頡前去衙門問話。

一看到揭榜的人,縣令的眼睛都有神了,他迫於自己無法破案已經多日沒有歸家,整晚宿在衙內,若是不儘早破案,他怕是身家性命不保。

張縣令來自撫州,前些年調遣在此,攜全家住在城北的一間小院,生活很是簡樸。

慕蓉心裡一直惦記著,之前那些新郎和新娘的屍體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們的家人埋葬。她看著縣令,眼中充滿了疑問。縣令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他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慕蓉。

原來,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家,大多比較迷信。對於那些無緣無故慘死的人,他們是絕對不允許進入祖宅的,以免帶來不祥之兆。因此,這些事情也就不會輕易傳揚出去。

至於那些屍體的去向,也是各不相同。有些屍體可能會被鎮壓在棺槨之中,然後沉入烏江;有些則是隨意地就地掩埋,撒上驅鬼的石灰,插上經幡,形成所謂的“死穴”;還有些乾脆就被扔到郊外的屍場去了,就像縣衙裡那些在牢獄之中死去的囚犯一樣。

縣衙的人都是一手處理過那些屍體,仵作親手驗屍,死狀與第一對大差不差,隻是沒了剪子刺死的景象。

經手遺體,查完後自然要歸還死者家屬,由他們安排下葬事宜。

前十幾天,新婚之夜死的城東彙仁正骨堂家的兒子和媳婦也沒有舉行盛大的喪禮,其店家老板最厭惡汙穢之物,屍體是由縣衙經手,放到了義莊。

隻是不知這已經死去十幾天的屍體,元靈已經消散,即便去找了,也看不出什麼大致信息。

線索在這又斷了。

誅頡本來還想挨家挨戶到死過新郎新娘的家中探訪,不過這個想法很快被慕蓉打消了。

回到客棧,發現無涯坐在廳中,二人走近後,他緩緩抬頭,“呦,外麵這麼熱鬨,怎麼不多玩會,過會我睡著了再回來也不遲。”

誅頡似乎感受到來自無涯的凝視,他隻知兩人是不對付的,“無涯師弟吃過了嗎?”

慕蓉倒是不搭理二人,轉身上樓去了。誅頡緩緩坐在無涯身邊,無涯拿了個杯子給你灌水,“師兄,你們方才莫不是去了縣衙?”

誅頡不可置信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跟蹤我們。”

“我剛醒,沒想到你們二人就已經出去了,竟然不帶我一個,沒心沒肺,說好的三人行。”無涯有點惱怒的喝了口水,轉身吩咐小兒上兩道菜,一道醬燉牛蹄,一道清炒素菜。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去了縣衙?”誅頡刨根問底。

無涯頓了頓,緩緩道“你們一進客棧,我便聞到了若隱若現的線香味,而離這裡最近的廟便是地仙廟,我可不信你們因為找不到線索而燒香拜佛去了。況且,地仙廟臨東幾十米,不就是縣衙嗎?”

“你還真說對了,我們方才去找了縣令問了些話。”

“然後呢。”

“張縣令說十幾天前,有一對新婚夫婦的屍體經衙役之手被送去了義莊,可惜身體的靈氣已經消散,死無查證了。”

照這麼說,這新婚案如今毫無頭緒。“蒼天老爺都說沒辦法,我們也隻能再去錢府一趟了。”說罷,無涯形成個精於算計的嘴角。

誅頡驚訝之餘,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可惜錢府那邊根本不願鬆口,我們無法靠近靈堂。若是師父在就好了,他定能為我指點迷津。”他哀聲歎著氣,吃下的東西也覺無味。

暮色已晚,街道上亮起來幾百盞夜燈,亮如白晝。

這日陰天,烏江之上緩緩行駛著數艘船隻,船頭立著船夫搖著船槳,舟中傳來咿咿呀呀的琵琶聲和昆曲聲,江邊的長廊中坐滿了巳涼城中前來觀看的顯貴們。

眾人皆聽說花滿樓的舞娥舞步輕盈,能在江麵點水,舞姿優美令人稱讚。每逢細雨時節,船上便會傳出悠揚的曲樂唱詞;而若天氣晴朗,還可看到舞娥們排練的曲目。

待到夜幕降臨之時,無涯帶著誅頡來到江邊欣賞舞蹈表演。隻見連成一片的竹筏上站立著七八位身著玄天彩衣的仙女,她們身姿曼妙,麵容姣好,臉上塗抹著胭脂水粉更顯得嫵媚動人。

幾位公子或許是因為飲酒有些微醺,他們坐在廊亭邊上,向著下方的女子鼓掌歡呼。

然而,無涯並不是特意前來聽曲的。這裡聚集了許多人,大多都是喜歡湊熱鬨、愛打聽消息的人,消息傳遞得最快。於是,無涯和誅頡兩人換下了師門的妝發,換上了兩件樸素乾淨的袍子。

誅頡見此處人多,實在不適應,“無涯師弟,不如我們回去探查吧,還是破了新婚案要緊。”

無涯搖著扇子,輕輕哼著船上彈奏的歌,拉著他的肩膀道“就是來查案的。”

“這裡乃是煙花之地,實在不是我等修仙之人該來的。”

誅頡禁步,想往回走,卻被無涯拉住了,“此處人多,關係極其複雜,來此處不僅能聽到曲子,還能打探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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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無涯便在臨近的廊道中發現了錢老爺,他此刻絲毫沒有了在人前的唯唯諾諾,而是沉醉在花街柳巷之中。

這人得避開點,無涯拉著誅頡,誅頡似乎也發現了那邊,道“那不是錢老爺了,他怎的在此。”

“還能乾嘛?肯定和這些人一樣來聽曲的。”

誅頡道“我們將慕蓉師妹一人留在客棧,未免太過不厚道。”

無涯拍著他的肩膀,給他一個眼神示意後,“她可不是什麼坐的住的主,你瞧,後麵呢!”

誅頡緩緩回頭,果然在身後發現了躲藏在兩個說笑女子身後的慕蓉,“原來如此。”

二人走了許久的路,才在一個廊亭中看到一個獨自酗酒的男子,那人約莫二十多,不顧水上的汙漬,倒是一個人對著無人的座位對飲。

無涯緩緩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喚著,“兄台,為何一個人在此喝悶酒?”

那人麵若冠玉,有君子謙謙之風,身著華服,氣度不凡,隻是眉眼垂垂,滿臉愁容。見有人跟他搭話,他隻是斟了滿杯黃酒,無聲的喝著。

“兄台不說,我也知道……”無涯十拿九穩的坐在了那人對麵,打量起了杯中濁酒。

那公子徐徐抬眼,側著頭,道“你個白臉書生知道什麼。”

無涯示意讓誅頡離開,這邊獨獨剩下兩人的安靜身影。“公子心中鬱結,杜康不能解,或許我可以。”

公子輕蔑一笑,擦了擦袖口的灰,正要離去。

“且慢,兄台難道不想知道,我猜的對不對嘛?”無涯不緊不慢,斟酌了一小杯。

那人似乎沒有興趣,撂下一句“不需要,滾,彆妨我的眼。”此刻他的心中,已經沒了詩書涵養,無名的火焰正愈發燃起。

“兄台切莫動怒,你所失意之事不正是與戴二小姐的婚事嗎?如今成親猶如詛咒,妨是入洞房者,皆離奇身死,礙於這層麵,你與戴二小姐的婚事隻能無限延期。”

無涯不知道的是,這個眾所周知的事,於彆人來講不過是飯後說談,於他而言,確是萬劍穿心之痛。

再度提起,不過是加劇傷口的惡化。

“你知道又如何?整個巳涼城誰人不知,隨便個人打聽打聽我,都知道的事,何必多言!”說罷,他怒氣衝天,摔了酒瓶憤然而去。

世人皆知,文家長子與戴二小姐青梅竹馬。

世人自認為這是一樁好姻緣,便互擬了親書。

文家長子文羲和,今二十,樣貌不凡,文武皆備。

戴二小姐戴纓絡,今十九,知書達禮,名門閨秀。

文羲和自覺與戴纓絡情投意合,隻差本月良辰吉日下聘禮,迎新婦入門,如今新婚案迫在眉睫,眾人皆不嫁娶,而今,二人隻得,一人待嫁閨中,一人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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