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黑幕所籠罩,原本明亮的天空驟然變得昏暗無光。
伴隨著陣陣沉悶的雷鳴聲,無數道耀眼的閃電如銀蛇般劃破長空,徑直朝著憐山撲去。
眨眼之間,憐山便被層層疊疊的雷光緊緊包裹住,宛如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與此同時,一股陰暗而冰冷的氣流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雨憐殿外的神壇周圍盤旋繚繞。
這股氣流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張牙舞爪地向著四周伸展,似乎想要將這片天地都儘數吞噬入腹。
而此時已經失去神智的雲荷,雙眼之中突然泛起一抹詭異的紫色光芒。
她如同被某種邪惡力量控製一般,開始毫無差彆的對熙商和廣淩發起瘋狂攻擊。
隻見她雙手舞動,一道道黑色的霧氣從其掌心噴湧而出,化作猙獰可怖的利刃,直取兩人要害之處。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雲荷身後的那團濃鬱黑霧竟漸漸浮現出一張人的麵龐。那張臉呈現出公羊角的形狀,兩角彎曲扭曲,顯得極為怪異和可憎。
麵對如此詭異的情景,熙商和廣淩皆是驚愕不已,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就連曆史典籍中也未曾有過相關的記載。
一時間,兩人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個前所未有的強敵。
“這是何物?就是他控製了雲荷?”熙商閃避攻擊,俯身半跪在地。
廣淩持劍敲開一團濁氣,正身道“不管他是何物,亦不能讓他在憐山放肆。”
“廣淩,你快想想法子。”熙商催促著他,順手掏出一顆鎏金寶珠,散發強烈光芒,讓雲荷晃了一下神。
廣淩看著雲荷痛苦抱頭之態,看著熙商道“你的茂曦之珠炎光過於強盛,一般人見之晃眼,雲荷如何能受得了?”
熙商不管不顧,低頭運轉寶珠,“我自會把控炎光,雲荷若是受傷,我自有神藥醫治,眼下,你先行想法子將這股戾氣從她體內驅逐。”
廣淩持劍,將一股靈氣脈入寶劍中,劍尖插入雲荷的胸膛。
“好你個廣淩,我讓你想法子驅散戾氣,你的主意便是殺了雲荷嗎?”熙商收起寶珠,上前與廣淩對峙。
“且慢。”
廣淩手中那柄倚光劍的劍尖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其光芒強烈得仿佛能刺穿人的靈魂。隻見劍身微微顫抖,折射出的強光猶如一道閃電,直直地射向雲荷的胸口。
刹那間,那道強光竟如長蛇一般緊緊纏繞住雲荷的身軀,並開始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胸口汲取黑色霧氣。
這些黑色霧氣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拚命掙紮著想要逃離,但卻始終無法掙脫倚光劍所釋放出的強大力量。
而此時的雲荷則完全呆愣在了原地,雙眼圓睜,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廣淩。她似乎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雲荷,你且忍耐一下,莫要驚慌。我的倚光劍具有神奇的功效,可以淨化世間一切戾氣。待到將你體內的濁氣全部煉化之後,你自然就會相安無事了。"
廣淩一臉嚴肅地說道,同時雙手緊握著劍柄,不斷加大對黑色霧氣的抽取力度。
就在這時,原本意識模糊的雲荷突然恢複了神誌。當她緩緩睜開眼睛時,看到的竟是廣淩手持倚光劍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隻覺得渾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軟綿綿的提不起絲毫勁道。與此同時,心中無數的念頭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紛紛化作滾燙的鮮血,順著血管朝著傷口處瘋狂湧去。
"師尊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雲荷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問道,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那正在流血的胸口上。
隻見無數的黑色霧氣正源源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然後沿著倚光劍的劍身緩緩流向廣淩的劍柄。
奇怪的是,儘管雲荷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大量的黑氣從自己的體內流出,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
相反,心口處原本積壓已久的怨氣此刻卻像是被點燃了一般,熊熊燃燒起來,直至化為灰燼。
“雲荷你終於醒了!”熙商滿臉緊張地快步走到床邊,緊緊握住雲荷的手說道。
“熙商姐姐,沒想到你也趕過來了。”雲荷虛弱地笑了笑,聲音還有些沙啞。
“雲荷啊,你方才被一股強大的戾氣所控製,完全喪失了神誌,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去了什麼醃臢的地方,所以才會沾染上這種可怕的東西?”熙商一臉擔憂地看著雲荷,焦急地詢問著。
雲荷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起來,但很快便搖著頭回答道“沒有啊,熙商姐姐,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待在山中修煉,從未下過山一步呢。”
熙商聽後不禁感到十分無奈,輕輕歎了口氣說“那看來問題應該就出在咱們這座憐山上了。雲荷你向來心地善良、一身正氣,而且對世事了解甚少,如此單純無知的你竟然都會受到這般影響,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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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廣淩此時也是麵色凝重,他仔細思索著近日來發生的種種異常情況,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隻見他抬起頭看向雲荷,指著她身後若隱若現的褐色雲霧說道“我想起來了,恐怕是最近後山鎮壓的混沌之氣開始蠢蠢欲動,逐漸失控暴走了。而以雲荷目前的法力還難以察覺到它的存在和變化,結果一不小心就被其掌控住了身體,導致失去理智。”
熙商聽聞此言,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後山?可是憐山的後山不就是一片普通的樹林子嘛,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那裡有什麼鎮壓的法陣之類的東西呀?”
雲荷微微垂首,聲音細若蚊蠅地說道“熙商姐姐,近些時日以來,我總是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沉悶異常,心情也是時而晴朗、時而陰霾,脾性更是變得難以捉摸,簡直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甚至,就連對待一向敬重有加的師尊,都無意間有所冒犯……仔細想來,應該都是這股詭異的戾氣在作祟啊!”
熙商聽聞此言,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輕聲問道“哦?冒犯?究竟是如何冒犯法呢?”
雲荷頓時麵如晚霞,雙頰緋紅一片,原本蒼白的麵容此刻終於有了些許血色。
她嬌羞地低下了頭,雙手擺弄著衣角,囁嚅道“熙商姐姐,您就不要再追問啦……”
熙商見狀,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說道“也罷,當下最為要緊之事,乃是幫助你將體內的戾氣徹底清除掉。”言罷,她轉頭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廣淩。
此時的廣淩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手中寶劍的劍柄,神情凝重而專注。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道“依我之見,想必是後山那處封印出現了鬆動,致使這一絲戾氣趁機逃竄而出。再加之雲荷本身便身負妖氣,二者相互交織疊加,是以我之前竟未能察覺到這股戾氣的存在。”
熙商眉頭緊蹙,滿臉怒容地斥責道“如此說來,廣淩啊!你貴為仙君,身負守護蒼生之責,卻這般失守,竟然放縱此等邪物肆意妄為,殘害你的徒兒!實在是令人痛心疾首!”
廣淩麵色凝重,微微垂首,緩聲道“待此件事塵埃落定之後,我定會親自向玉帝請罪,並給出一個詳儘的解釋。”
熙商恨鐵不成鋼地瞪著眼前的兩人,沒好氣地道“哼!既然你已然承認罪責,那如今你的徒兒因遭受重創而元氣大損,難道你還妄想讓我替你照顧她不成?我整日忙於觀測星象之事,可沒有那份閒工夫!”
廣淩緩緩轉過身去,輕聲說道“我深知你事務繁忙,自然不敢勞煩於你。雲荷有一位舊日相識,此人乃冥界之人,想必他不久便會聞訊趕來悉心照料。”
熙商聽聞此言,更是氣得暴跳如雷,指著廣淩的鼻子破口大罵“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你居然讓那個家夥過來,此地僅有你那徒兒與他獨處一山,成何體統!男女有彆,此舉實乃大大的不妥!”
廣淩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反問道“哦?有何不妥之處?”
然而,隨著怨氣的消散,雲荷身體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痹感迅速從心口蔓延至全身。這種麻痹感就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和神經,令她痛苦不堪。
漸漸地,雲荷的心口開始變得腫脹起來,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焰在其中燃燒,使得她呼吸愈發困難,幾乎快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