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少年單手緊緊扣住十四的脖頸,就像掐住一隻螻蟻一樣輕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獵物,最後視線落到了她手腕上戴著的那串紅繩,和蒼那家夥手上的那條一模一樣,看來自己這次找對人了……
“喂,人類,你叫十四?”
為什麼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是直接衝自己來的嗎?
為什麼?
十四的呼吸變得沉悶而困難,仿佛在水下掙紮,她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是。”
少年聽罷,手裡的力度稍稍鬆開了一絲,眼眸中閃爍著一種不可抑製的快感,仿佛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渴望著殺戮。“說吧,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把那兩人耍的團團轉的?”
那兩人?
誰和誰?
灰發金瞳……頭戴異域風抹額,這個形象不就是……
這個瞬間,十四覺得所有的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我這是捅了你們魔族的老巢嗎?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讓我給撞上了……
“……我、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十四的呼吸微弱,像是微風中的燭火,隨時可以熄滅,“鈞大人。”
鈞愣了一下,接著短促地笑了幾聲,心情似乎變得更加愉悅,“原來如此,看來芻那家夥沒有騙我——你果然是真的知道我們的存在。”他的目光帶著陰森的探究,“……這可危險了,我們君上說過,‘所有的威脅都需要即刻抹除’。”
下一秒,十四就被他狠狠甩了出去,撞到一塊岩壁上,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她幾乎可以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哢嚓聲響,隨即跪倒在地。
好痛……
她痛得額頭直冒冷汗,鮮血從口鼻中流出,任由她怎麼用手去堵,溫熱的液體也不斷從指間漏了出來——血液像蜿蜒的蛇,纏繞手臂,沾染著手腕的紅繩,再順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暈染在積雪之中,紅與白的強烈對比,刺目而鮮明。
嗬,情況真是糟糕透了……
我會死嗎?可能吧。
“雖然芻那家夥說過你很弱,但居然可以弱到這種程度,不過……”鈞身子輕輕一閃,來到十四麵前,揪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來,危險地說“我聽他們說你身體裡麵還有一隻小妖,是它一直在釋放靈力保護你這具身體吧?”
是嗎?那妖王大人還真傻,何必要浪費身上的靈力來救我呢?
“人類,把它放出來如何?”他鬆開手,語氣帶著理所當然、氣定神閒的惡劣,“這樣我可以讓你和它都死得輕鬆一點。”
雖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十四這段時間發現,她對於寒恪的束縛越來越輕鬆——隻要她集中精神極力控製,妖王大人就不再如往常這般,可以自由逃離她的神識了。
就像現在這樣,無論寒恪在神識怎麼掙紮嘶吼,他也出不來了。
這對她來說是好事。
她微抬眼皮,強撐著渙散的精力,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是因為點心。”
【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