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視頻發送成功。
風京羽剛吃完麵，正心滿意足地捧著溫熱的奶茶杯吸溜吸溜，兜裡的手機就猛地振動起來。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振動頻率……是楚五。
他到了？
青年拿出手機，卻發現是一段視頻。
視頻不短，需要下載。
於是青年看了看那邊在討論現在形勢的兩人，沉默地盯著下載的圓圈。
百分之百。
好耶。
青年急忙點開視頻。
“裴錚——”
臥槽。
青年瞪大了眼睛。
沒開靜音。
可惜……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那邊本來在聊正事的兩人驟然安靜下來，齊刷刷地向聲源處看去。
啊哈哈。
風京羽尷尬地撓了撓腦袋。
兩分鐘後。
視頻播放完畢。
風京羽看著對麵一言不發但早已雙目赤紅的自家大哥，不動聲色地挽住了任淩的手臂。
小九，我好害怕。
嗚嗚。
任淩也目瞪口呆。
他就知道這幾個人不靠譜。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少年有些恍惚地抬頭看向陸清竹——連一不會突然暴起去揍弦三吧。
他的預感沒出什麼錯。
下一秒，漂亮至極的男人緊皺著眉頭，刷的站起來，用纖細白皙的手摸到風京羽的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備注“三哥”的電話號碼。
按下呼叫。
…………
君夜還在這獨自吹風冷靜。
他聽著封華說連一的不易，慢慢的自己眼眶也有些紅了。
隻是可惜，說曹操曹操到。
封華那邊話音剛落，他兜裡的手機就響起了鈴聲。
小七？
男人聽見熟悉的鈴聲，頓了頓，拿出手機還是按下了接聽。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弦三！”
耳邊傳來陸清竹的怒吼。
“誰允許你找他的？”
君夜掏了掏耳朵，在心裡又變著花樣罵了一遍裴錚。
雖然他知道是自家小五錄的視頻，估計還發給了連一……但這跟小五有什麼關係。
君夜恨得牙癢癢。
耳邊陸清竹的怒吼還在繼續。
“你和楚五在胡鬨什麼？這些事跟裴錚有什麼關係？趕緊給我滾過來。”
君夜心裡一搐。
“滾到哪啊連一。”
“y國。”
“嘟嘟嘟——”
電話眨眼間就被掛斷。
哦。
君夜歎了口氣。
他側頭看向那邊抱著膀仿佛在看戲的弟弟。
“走吧，去y國。”
封華愣了。
青年狐疑地指了指自己。
“我也去？”
君夜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封華沉默了。
他在思考了一會自己會不會挨打後，伸出手指指向身後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那他怎麼辦。”
君夜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嘖。
“愛死不死。”他沒好氣地說。
………
裴錚依舊躺在地上，借著黑夜的掩護，讓他的動作不甚明顯。
殊不知，他的十指指甲都被他硬生生在地上磨斷，指尖鮮血淋漓。
像是忍受著什麼莫大的痛苦。
如果此時正打算離開的兩人湊近看看，還會發現這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強大男人，淚水混著血液糊了滿臉。
他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滿是悲痛和懊悔。
“是他嗎？”
他沙啞著問。
封華腳步一頓。
男人此時的聲音沙啞的像是生鏽多年的鐵鏽，連呼吸都帶著鮮血的味道。
君夜感受到弟弟的停頓，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那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
拳頭硬了。
“是。”
封華隻留下這一個字，就跟著君夜繼續往前走。
兩人越走越遠。
直到月光下兩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直到月光都慢慢消失，直到日光從東方緩緩照耀過來，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才試著動了動手指。
十指連心。
但這樣的痛苦怕是比不上清竹經曆的千萬分之一。
地上的血液早已乾涸，隻留下血痕在男人的臉上，衣服上和手上。
太陽再次升起。
男人似乎終於蘇醒了一般，撐著地坐起身，又站了起來。
一時間他有些暈眩。
但他的目光終於堅定。
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走……這時這一公裡的距離像是遙不可及。
明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搖搖晃晃地走到崗哨前。
他的下屬們在這裡焦急地等待已久，此時看見了渾身是傷的裴錚，急忙衝上前架住馬上要昏倒的他。
“軍醫！軍醫！”
他們扶著已經軟倒昏迷的男人向前走。
如果陸清竹在這裡，就會很快認出，這些等待他們長官的下屬，正是五年前的那天夜裡，他救下的那批人。
他們身上的傷早已痊愈，如今鮮活的仿佛那個滿是鮮血的夜晚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