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淩整整睡了七天。
他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感覺就是睡了一個很普通的覺。
可問題是他已經很久沒有正常入睡過了。
更不用說睡的這麼沉。
少年躺在床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白色的棚頂後,有些新奇地眨眨眼。
這一睡,恍如隔世。
任淩撐著身體試圖坐起來,微小的動作卻驚醒了趴在他床邊的男人。
蕭逸辰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緩緩抬頭。
“醒了?”
男人揉了揉眼睛,強行讓自己精神起來。
任淩向後靠在床頭。
他聞聲看向坐在凳子上的男人,然後眼睛緩緩睜大了。
——男人的下巴上都生出了些許胡茬。
少年後知後覺,盯著男人的下巴,突然有些好奇。
“我睡了幾天?”
蕭逸辰抓了抓頭發,眉眼間終於放鬆下來,靠在椅子上。
“七天。”
少年驚訝的啊了一聲。
蕭逸辰歎了口氣。
“你被派鉑捅刀的時候我還在那邊處理那個邪教,帶著他們趕回來和你們彙合都已經是三天後了。”
男人頓了頓,手指習慣性地敲了敲。
他似乎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隻是表情帶著一絲欲言又止的無奈和憤怒。
天知道他看見躺在床上蒼白的像紙一樣的少年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沒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毫無生機地躺在床上。
任淩顯然沒注意到男人的情緒變化。
少年清了清嗓子——十天沒說過話導致嗓子乾澀又難受,聲音也沙啞無比。
男人歎了口氣,給他遞了一杯水。
這已經是今天晾好的第七杯溫水了。
任淩雙手捧著杯,小口往下咽。
看著乖巧至極。
這副樣子看的男人心癢,他無奈地搓了搓手指,卻忍不住又歎氣。
任淩喝水的動作一頓。
“你為什麼總是歎氣?”
這個向來在外雷厲風行的少年此時難得地露出了一些屬於自己這個年齡的懵懂與茫然。
蕭逸辰又想歎氣了。
男人看了看自己家這個鈍感力拉滿的愛人,還是決定轉移話題。
這天要聊不下去了。
“我和你五哥把riley從r國弄過來了,現在他們兄弟兩個都關在房間裡,一人一個屋。”
任淩喝完了水,想放下杯子,但是床頭櫃在蕭逸辰那邊。
他無措地看了一眼男人。
蕭逸辰無奈地伸手。
任淩看了看他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又掃了一眼手裡的玻璃杯。
——然後少年緩緩地抬起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男人的手掌心上。
男人被他撩的心頭一顫。
他有些詫異,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
任淩突然湊了過來。
蕭逸辰有些猝不及防,下一秒就看見那張心心念念的漂亮臉蛋在自己麵前放大。
男人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這誰頂得住。
任淩抿了抿唇——主動做出這些行為已經讓他羞得耳朵通紅了,少年此刻卻還要斟酌著詞彙,笨拙地想哄一下眼前看起來明顯心情不好的男人。
難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