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進去看派鉑？”
任墨站在門口，目光從任淩身上移到門前。
“任淩，你還是太……”
任淩抬眸瞥了他一眼。
“彆瞎猜，彆亂想。”
少年輕飄飄的一句話給任墨憋的啞口無言。
任淩頭也不回地離開……看都沒看關著派鉑的那扇房門。
“懶得見他。”
他根本沒打算見派鉑。
任墨愣了愣，然後快步跟上。
“那你還讓我幫你決定先進哪個門？”
任淩嗯了一聲。
“客套一下。”
任墨“……”
“萬一你搖骰子是一到三的數字怎麼辦？”
少年聽到這句追問，緩緩放慢腳步。
“骰子最後搖出的結果從來隻由我的內心決定。”
哪怕搖出一到三，他還是會打開riley的房門。
任墨不理解。
“你簡直多此一舉。”
直接推開riley的房門不就行了嗎？
兩人越走越遠，直到身後的兩扇房門漸漸消失，兄弟二人結伴而行，重新回到一樓。
任淩停在自己房門前麵。
蕭逸辰帶著龍脊和星芒早已回國，畢竟訓練的時間很短，任務迫在眉睫，隻有任淩帶著神組的人還在這裡善後。
於是臨時的據點再次變得冷清。
這幾日大起大落經曆了很多事……即使一切都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料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看見並且經曆又是另一回事。
少年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著開了口，解答任墨的疑惑。
即使他覺得任墨並不一定能夠理解。
“我有的時候……不太能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對的。”
任墨緩緩張大了嘴巴。
這個和自己一母同胞的親生弟弟……他們總是習慣了任淩強大的一麵，習慣他臨危不懼，習慣他算無遺策。
但這一刻，任墨終於切切實實地體會到……原來他的幼弟並不是無所不能。
在那些他逼著自己做的決定和割舍之下，或許在無數個夜晚裡，少年也會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任墨突然就懂了任淩的意思。
青年的大腦似乎宕機了一般……他開始思考幼弟給他自己的擔子是不是太重了。
任淩還在繼續說。
“如果骰子停在四到六，那我的決定大概是正確的。”
“如果骰子停在一到三……”
少年頓了頓，沒有往下繼續說。
任墨懂了。
如果骰子停在一到三，任淩還是不會去見派鉑，但少年會忍不住思考……思考自己這樣的冷血是否太過分了些。
青年莞爾一笑。
“那隻是個形式。”
任淩詫異地回頭看他。
在少年的印象中……任墨很少發表自己對某件事情的看法。
任墨溫柔地看著幼弟的雙眼。
“任淩……骰子隻是個形式，就像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會打開那扇門一樣，無論結果如何，你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愧疚。”
君子論跡不論心。
即使知道派鉑早就拋棄了他們之間的情分，但等到少年自己真正需要做出回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心軟。
即使回擊的刀刃依舊鋒利又一往無前。
但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