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跟著百裡漠進了百裡家的書房。
他們三個被帶到百裡漠旁邊坐下，影子剛剛落座，注意力便被書架中層擺著的相框吸引。
看起來是一對年輕夫妻，照片裡的男士不難看出就是年輕時的百裡漠。
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伸出枯細的手指，在書架前緩緩摩挲了一下照片上女人的輪廓，背對著眾人，老者眼神閃過一絲決然的狠意。
影子本想和蕭逸辰對一下信息……結果少年一轉頭，便有些驚奇地發現，蕭逸辰也正盯著百裡漠的背影出神。
影子眯了眯眼，仔細觀察了一會，終於確定了蕭逸辰的視線到底聚焦在哪裡。
照片上的女人。
少年壓下心裡的疑惑，默默轉過頭，不再分出目光。
百裡漠歎了口氣，轉身坐下。
“你們要找我問楚碎聲……對嗎？”
蕭逸辰罕見地沉默下來，封華又不願意和這個老人交流，於是外交這個重任就再次落到了影子的頭上。
“嗯。”
影子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是不是需要學一下本體，威逼利誘。
但對上百裡漠滄桑的視線後，少年也跟著沉默下來。
好像不用他多說什麼了。
百裡漠複雜地看了一眼一旁坐著沉默地封華。
青年如今長的挺拔漂亮，依稀能從五官中看出和親生母親的相像之處，渾身又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不容小覷。
百裡漠頓了頓，摩挲著手指上的素戒。
“你們應該是好奇，楚碎聲為什麼會在中央大廈派人對我出手。”
影子抓住了重點。
“你知道她那次是為了殺你？”
百裡漠嗬嗬地笑。
“年輕人，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影子不吭聲了。
多說無益。
他感覺這個老人已經認出來了……現在坐在他對麵的淩隊長就是任淩。
為什麼他總是給本體掉馬？
百裡漠顯然沒有注意到少年的苦惱……又或者是他注意到了，但這個老者此時並不打算解答少年的疑惑，畢竟，接下來可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
“二十三年前。”
這個時間一出，封華和影子都皺了皺眉。
封華今年二十三歲。
百裡漠注意到了封華的視線，老者體貼地給封華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
“二十三年前，我的兩個小孫子剛剛出生，按照百裡家的規矩，長子不能存活，我的夫人那天抱著封華哭了很久，後來一個女人找上了門。”
“那個女人就是楚碎聲。”
影子卻注意到了更關鍵的一件事。
“夫人？”
少年抬頭看向那張照片，女人那張熟悉的臉龐瞬間喚起了他的記憶。
“您的夫人，是柳素？”
不怪少年眼熟，畢竟這張臉在地質學上實在太過出名。
柳素，華國乃至世界數一數二的地質學家，真正的國寶級學者，卻在五年前無故失蹤，至今未歸。
她竟然是百裡漠的妻子。
百裡漠眼中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很多事情就不用解釋的那樣具體了。
“來到我家的是楚碎聲。”
“那個銀發女人說要和百裡家做一場交易，或者具體一點，是和我的妻子。”
“她承諾可以幫助我們照顧封華，直到他長大成人，作為交換，我妻子需要跟她走。”
“雖然期間她依舊經常回家，但這樣的交易應該是進行了整整十八年，關於楚碎聲讓她做的事情，我妻子緘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