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賈生見木由相和,不得已,又思及敖氏,二者前途作何,蟻垤未付解也,隻不知為何,偏覺不安,乃囑曰
有龍有龍敖湚兮,
去家千裡釋眾饑。
城池空覆人麵戚,
何不學天家?汲汲!
真君觀是語,雖覺同感,然此時尚與仙子同心。彼之道,孫氏不孚,卻敬之,故代言答曰
有神有神無名哉,
在天無明眾懷哀。
若我無情旁可賴?
群生不能舍,呆呆!
正相對間,忽感惡寒遍體,胸口一麻,天地又要翻轉,沙石自上而陷落,速入掣電。賈生覺察時,已半身陷落於荒土,窒息逼腹,絕氣遏喉,神如將死,不能奮飛。
彼欲大呼,卻不得聲,眼前但見乾坤逆轉,風沙滾石之象,強出不得。隻在恍惚之中,又至蔥鬱山嶽,荒林之內,頹丘為塚,不知所葬何人。
是象飛眼而過,視一人哈哈狂笑,定睛視之,乃蟻垤也!賈生如見希冀,又強試以聲疾呼“仙長救我!”
怎瞧那老者大笑不止,雖有其聲入耳,有其形入眼,然恍如在兩方世界,相顧不能往來。仲檀不得已,知今如不自爭,死在前等他矣。
乃扯勁相絕,強破陷淵,乃以齧乳之力掙之,終於出身。在黃土之上,四下張尋,弗見仙人,眼前亦無異界怪景,如夢醒矣。
複行數十步,尋見山間舊處,有一人靜坐品茶,悠然無礙,是大仙也。生疑,方才大笑者,與彼應為同者,然行止舉措,卻無半分相似,真怪也!
乃速速定神已,請教仙人道“方才是何情狀?”
老者愀然,久未出言,片刻黯然曰“果然,循天之道,有得則必有失!”
賈氏以其常有荒誕癡態,難以理解,故亦不深究,乃複問“可否解惑?”
大仙笑雲“便是千年以前,那孫、敖住世之時也,汝今已見事主,所感如何?前問我為何人,今有解乎?”
生惶然道“噫,有解無解,哪裡要緊?能在那般苦惡之所撿條命回,即是萬幸矣!”
蟻垤頷首言“好也,爾今能有此心得,這一趟便不白去。”
於是又告賈生,自雖匿跡山野,不動如丘,乃至蟻聚。一日遇來者,是偶然耶?必然耶?既蒙問定心之法,便道這段故事。若非邂逅,此典故湮於塵埃矣。
故對其雲今以事告,為後學悟調心之理,非獵奇之為也,因付偈曰
天道奉不足,人道親有餘。
天人合一可,人天相悖愚。
可者能保久,愚者必虧虛。
虧虛非不善,不善在攀砠。
蟻垤念此偈已,麵有憂色,久無出語。賈生思悟良久,不知與前番闖境所見,有何關聯,一時陷入苦冥…
…則言孫木由等寨中來了天使,自有一眾修羅聞訊而來,簇擁如幼猴蹈母,爭賚賞賜,卻視所賞不過是些金珠、硨磲、十勝石、瑪瑙耳,不當食,不當飲,皆惱。
有修羅眷屬怒而長嘯“武夫力而拘諸原,擒殺逆叢如簇,今無甘泉之用,美饌之享,值此邊苦之地,以珍寶何為?”
天使啞然。真君心下或疑,曷不協若此?過去修羅為諸神戰亦不少,焉能弗知其所好?緣木求魚耶?
孫氏即令眾將安撫修羅,免生暴慍。這裡卻把這金星老兒拉至一邊,詢“怎麼,天上豈不明修羅好口腹之欲,肉身之享,怎以此賜耶?”
那李長庚搖首而道“往昔修羅得勝,俱如此齎,並無異議,今如此說,怪也!”
真君略思之,乃明,告老太白言“此亦是那修羅王抖智謀也。”
這卻原來是個典故,有道是
昔有一小兒,人皆笑其蠢。
時時相逗趣,亦為調笑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