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長征慢悠悠的給自己也點上一支煙後才道“你是不是特彆仇視我這樣的人?”劉寶山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殺了張宏宇的事兒。
“對!我特彆恨警察!你們號稱人民警察,可在我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並沒有出現,你們出現時就代表著我要倒大黴了!我從12歲開始,人生一半時間都在大牢裡度過!我夠了!所以我隻要有機會就想著離開這裡,我要弄一大筆錢,跑到國外去,那裡才適合我!”
“哼哼!我知道你在少管所裡的一些經曆,那時你太小了,也確實承受了一些不該你承受的事情,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們也確實有問題。”
劉寶山在進行體檢時被發現他的括約肌也呈鬆弛狀態,而且根據程度,應該有較久的曆史了。這一發現讓穀長征覺得不可思議!
為了弄清楚劉寶山的以往經曆,他去了一趟遠在東北的少年管教所(80年代的少年犯管教所),在查閱他的資料時,發現他曾經有過被同性侵犯的記錄。當時他已經是孤家寡人了,而他自己又因此覺得非常自卑,施暴者被發現後依法處理,事後也對他進行過心理救治,隻是後來可能見他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也就沒再關注了。
穀長征看到這些記錄後突然有種感覺,劉寶山是不是從那時起心理已經發生變化?本來他也認為譚海青是在劉寶山流竄到紫貞市後被其侵犯後心理受到創傷,發生極其巨大的變化,變得對施暴者產生依賴甚至於畸形的愛戀。
可沒想到資料室那位老獄警的話卻讓他想到另一個結果。
管教所裡被那個變態侵犯的不僅劉寶山一人,還有一個和劉寶山年齡相仿的男孩兒也被同一人侵犯了,那個男孩兒和劉寶山情況相似,家裡除了一個也未成年的姐姐外再無其他親人。
而老獄警講道他們二人後來居然成了好朋友更是讓穀長征心疑。他當時就請求老獄警找出那個名叫覃洋的犯人資料,泛黃的檔案裡那張黑白照片上稚嫩的臉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
當他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紫貞市後,621案,623案已裝備結案,75特大案也以到了蓋棺定論的地步,劉寶山的供詞、證據鏈都已落實,下一步就要提起公訴,等待劉寶山的就是死刑的執行了!他穀長征知道此時自己再節外生枝毫無意義,但對於真相的渴望卻又讓他不能就這樣放棄!
於是他故意欺騙了羅飛,創造了單獨和劉寶山相處的機會!真相!必須在今天解開!否則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劉寶山聽他提及自己在少管所的經曆時嘴邊叼著的香煙微微一抖!他似乎極為忌憚彆人提及少管所幾個字!他原本死氣沉沉的麵孔浮現出一股駭人的戾氣!
“你想說什麼?”他低啞著嗓子問道。
“有興趣聽倆小男孩兒的故事嗎?”穀長征吐出一串煙霧淡淡的說道。
“嗬嗬,好呀!反正以後聽人講故事的機會也沒有了,穀大隊長有興趣講,我自然願意聽。”劉寶山故作輕鬆的笑著。
“你會愛聽的!”穀長征又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背靠在椅子上維眯著眼睛,如同自語般講起來
這是兩個原本生活軌跡完全不同而後又糾纏一生的兩個小男孩兒的故事。
倆人都生於上世紀70年代,隻是一個出生在極北的苦寒之地,家境貧寒,家人性格古怪冷漠,另一個卻出生於富饒的江南水鄉一個書香門第,雖然因特殊時代同樣家境貧寒,但家庭和睦,家有嚴父慈母,處處嗬護自己的姐姐。
北地的男孩兒我就以小北代替,南方的就以小南稱呼吧!
小北雖生於70年代,但因特殊原因是家中獨子,但這獨子的身份並沒給他帶來長輩的嗬護,反而自他計事起,自己就是被整個家庭包括自己母親嫌棄的對象。
從小挨打的他,甚至於以為這就是小孩子成長的日常。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位親人幫他揭開了潘多拉魔盒!從那時起,本就對這個家庭毫無感情可言的小北內心裡住下了一個惡魔!這個惡魔在另一個扭曲的靈魂引誘下終於爆發了!
小北在毒殺了自己的爺爺和父親後又被引誘他入魔的姑姑送進了深牢大獄!
穀長征講到這裡挺頓了一下,見對麵的劉寶山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著他繼續講下去。
穀長征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小北被送進少管所後,本就支離破碎的家庭,姑姑又在一個早晨失足掉落在冰窟裡,母親大病一場後也變得癡癡傻傻!小北雖未成為孤兒,卻也和孤兒無異了!
本來他就這樣在少管所裡待幾年,等熬到出去時也才101novel.com多歲,人生之路還有大把機會走上康莊大道!可惜的是,在牢裡,他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人——小南!
“再給我支煙!”原本一直保持一個表情的劉寶山突然打斷穀長征的講述道。
“哦!好!”穀長征似乎一怔,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他沒像上次那樣點燃後遞到劉寶山嘴邊,而是直接把煙蒂塞入劉寶山嘴裡,然後點燃火機給他點上。近距離的接觸,他似乎感到了劉寶山的心跳加速,體溫增高了!雖隻是一種感覺,但他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劉寶山心中的秘密。
“那我繼續?”穀長征征詢道。
“你是這麼有禮貌的警察?對犯人會客氣?”劉寶山似乎不再抗拒的揶揄他道。
“嗬嗬,那我繼續了!”穀長征給他點燃煙後回到座位繼續講述道
那個叫小南的男孩兒被送到少管所後恰好和小北分在一個隊裡,整個隊裡小南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和那些在苦寒之地長大的少年犯不同,他皮膚白嫩的像剝了殼的雞蛋,摸起來比當地女孩兒的皮膚還細膩,個頭也不高,特彆是說起話來軟軟糯糯的,不像那群粗糙的孩子!
也許是因年齡相仿,也許是因兩人都是新人,也許是前世的緣分吧,小南和小北兩個原本生活環境完全不同的倆孩子在這裡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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