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通商的事太複雜,三兩句說不清楚。
盛意讓布哈斯赫尋了筆墨來,他握住筆在紙上一一書寫。
盛意臨摹的前朝大家之作,一手行楷十分漂亮。
中原的字布哈斯赫一個也不認識,隻覺得盛意寫的當真好看。
寫了足足三頁紙,等墨汁晾乾後遞給布哈斯赫。
“可汗,可以同旁人再商議商議,我如今能想到的就這麼多。”
盛意精神有些不濟,遞過去後身形一晃,直接倒在布哈斯赫的懷裡。
布哈斯赫下意識摟住,幾張紙扔到一邊,伸手把他抱回床上休息。
第二次被拎過來的老大夫,在腳終於沾到地後,伸手扯了扯弄皺的衣裳。
手指探上脈,眉毛一皺“老夫不是說了,憂慮過度傷身。”
將布哈斯赫狠狠罵了一頓後,老大夫又另開了個藥方。
盛意一連喝了好幾日的苦藥,原以為已經差不多了,未曾想那大夫又換了個方子比之前更苦,難受的就連小五都不想見。
和談並不順利。
之前他們提出的種種要求皇帝都一一應允,隻有關邊境通商這一條壓得死緊。
台吉日日與其周旋,敲定各種細節,等能回草原已經是一月後。
日日喝著藥,盛意精神被養得好了許多,偶爾還能抱著五皇子去院子裡走一圈。
離京時,布哈斯赫特意準備了一駕馬車。
行了半日,馬車停下。
盛意剛掀開車簾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布哈斯赫就直接把他摟到了懷裡抱下去。
這是一座孤山,看起來有些荒涼。
布哈斯赫抱著盛意往上走,讓乳母摟著五皇子跟在身後。
等他們行至半山腰,盛意遠遠望過去,是一個個墳包,看起來很新。
心中隱有猜測卻不敢說出口,眼眶逐漸泛紅。
布哈斯赫開口道“我讓丹達去亂葬崗挖回來的,都埋在這。我留了人在山腳守著,不會有人來把他們挖回去。”
淚水模糊了盛意的眼睛,他身體微微顫抖著。
良久後,膝蓋一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