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撐開的油紙傘上,白芷推門的手一頓,轉頭對身後的阿泗道,“我記得前兩日你說百味樓還有酸汁酒?”
“啊!對!公子是想喝嗎?”阿泗看向白芷,他也拿不準白芷是什麼意思,前兩日見白芷對著公子之前寄來的信一直發呆,他便思忖著白公子怕是又思念公子了,所以就問他想不想喝酸汁酒自己好去百味樓買。
不過白芷卻搖著頭拒絕了,隻說了句,“味道不一樣的。”
白芷看著他,嘴角勾了勾,“去買些吧!我想嘗嘗。”
“好。”阿泗將傘遞給白芷,又不放心地叮囑道,“我去去就回,現在還在下雪,天晚了風也大,白公子你有什麼事先等我回來再說,就彆一個人再出門了。”
白芷點頭,“去吧!”
阿泗走得快,地上的積雪被他踩得飛濺。
直到腳步聲消失在拐角,白芷臉上的神色這才沉了下來,抿著唇看著緊閉的院門,許久才沉沉吐出一口氣,推開門走進院子裡。
白芷的目光在院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他常住的那間廂房的房門上,腳步微頓,半垂著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麼,好半晌才提步上前。
雪還在下,撐開的傘麵上落了薄薄的一層,風一吹,那些雪花便翻飛著落在他披散的長發間,落在他雪白的鬥篷上。
“嘎吱~”
白芷將傘放在走廊裡,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裡麵傳來倒茶的水聲。
白芷目光閃了閃,抬腳往半透的刺繡屏風後走去。
視線落在桌旁的背影上,他停在屏風旁,毫無感情地看著他,沒再往前走,也沒說話。
那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是不飲,隻端著盛滿茶水的小盞把玩,片刻後又笑將起來,笑聲很沉啞,讓白芷瞬間皺起眉。
他笑著轉過身,露出了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還有那散發著嗜血暗光的幽暗紫瞳。
即使知道是他,即便已經見過幾次麵,但每次見到那雙眼睛,白芷依舊忍不住驚得汗毛豎起,心臟突突直跳。
白芷見拓跋烈放下茶盞起身走向自己,略顯緊張地握了握指尖,往後退了半步拉開距離,目光依舊警惕。
“你又來做什麼?”
拓跋烈瞧著他如驚弓之鳥的模樣笑了起來,倒也沒再往前走,“做什麼?”
他笑看著白芷,攤攤手,“當然是想我的好弟弟所以來看看你啊!”
白芷目光一沉,他可不覺得這人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想起那日阿泗說前督尉孫潮被人從軍營救走,他再看向拓跋烈時,雖然表麵看起來平靜但內心卻是一緊,“是你救走了孫潮?”
拓跋烈笑著沒說話,白芷眸中閃過一絲冷意,麵上也染上怒色。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討厭那個人。”
“你說會殺了他,”白芷顰眉,“但你不僅沒殺他反而救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