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餘多多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動作,喬淵有點心疼。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她也是要給一家人做飯,爺爺雖然會護住她,但她怕,怕什麼都不做的話,連爺爺都會嫌棄她。
那時候的她和眼前的餘多多很像。
他們走進院子,餘多多已經開始準備生火做飯了。
馮老師來到餘東來麵前,“東來哥,多多她成績好,過兩年一定能考上縣裡的一中,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就非得讓孩子退學呢?”
“哎!一個女娃,上什麼學?學出來最後也是嫁給彆人,再說她去縣裡上初中,誰伺候我?”
餘東來的話很刺耳,喬淵忍了半天,他們隻是來做公益活動的警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而且萬一他們插手,也許多多未來的日子會更難過。
馮老師苦口婆心地勸了兩個多小時,餘東來就是不答應讓多多繼續上學。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離開。
喬淵感受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無力感,因為就算她出錢資助餘多多,她爸爸也會扯後腿。
才走出院子,喬淵聽到一聲痛呼。
她回頭看,餘多多的胳膊上出現一道駭人的紅印,而不遠處的餘東來不僅無動於衷,還略帶可惜地說“唉,女娃留了疤,以後嫁人都要不上一個好價錢。”
喬淵怒不可遏,她轉頭就跑回院子,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戴上了手套,“她是你女兒,燙成這樣,你都不知道心疼?”
說話間,她重重地拍了下餘東來的肩膀。
“嘿!我閨女關你屁事?滾蛋!”餘東來站起來作勢要打。
李正宇跑過來站在喬淵身前,拿出了警官證,“想好打人是什麼後果?”
餘東來瞬間萎靡下來,說話也變成了討好,“哎呦,早說你們是警察啊,都是誤會,誤會。”
喬淵摟著餘多多,挽起她的衣袖,發胳膊被柴火燙出了泡,如果不處理,可能會很嚴重。
她索性背起餘多多,“姐姐帶你去衛生所。”
“姐姐,我我要是跟你們走了,晚上回家會被打的。”
滾燙的淚水掉在喬淵的肩膀上,熱辣辣的很燙。
“沒事,交給我,以後你絕對不會挨打。”
帶著餘多多走出院子,他們碰上一個渾身臟兮兮的蓬頭垢麵的女人。
她迎麵和喬淵撞到了一起,隨後又胡言亂語幾句跑開了。
喬淵瞳孔驟縮,她摸著自己的衣服口袋,沒有做聲。
來到金水口鎮的衛生所給餘多多處理了傷口,喬淵才看到,餘多多的身體上布滿了陳舊的傷痕。
喬淵沒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唉,多多這孩子可憐,媽死得早,他爸酗酒,一喝酒就打她,有時候我們看得都想殺了她那挨千刀的爹。”馮老師抹著眼淚,忽然覺得自己言語有失。
“大家就是說氣話,警察同誌,我們不會知法犯法。”
李正宇當然知道,對這種事,他也很無奈。
安頓好餘多多,喬淵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她一摸兜,裡麵果然有東西。
剛才在餘東來家門口遇到那個瘋女人,她撞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喬淵就感覺到了異樣。
她從兜裡掏出一團皺巴巴的草紙,上麵鮮紅的一行字,字跡淩亂,看樣子是臨時起意,咬破手指後寫的。
當她看清紙上的字時,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因為那上麵寫的是英文。
“pleasesave,help!”
求求你,救救我!
一個山村裡的瘋女人,怎麼可能會英語?
“李正宇!”喬淵衝著操場大喊。
正在發公益物資的李正宇立刻跑了過來。
“還記得在餘東來家門口遇到的瘋女人嗎?這是她塞進我口袋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