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上廁所的蘇晚經過門外，聽到李媽放的狠話，冷笑連連。
她要是法官，像這種畜生不如的東西，通通判死刑。
蘇明珠和李媽聊了大半個小時，才依依不舍將她送出蘇家，離開之前，提著行囊的李媽不忘嘲諷蘇晚。
“蘇晚，廢了這麼多心思，也就把我趕出門，連我明珠一根頭發絲都沒傷到，我就當提前退休了，等明珠大學畢業，嫁進賀家，我還能愁沒好日子過？”
李媽仰著頭發笑，“倒是你，一隻可憐蟲，親爹媽沒有一個把你放在眼裡，你這一輩子都比不上明珠在首長心裡的位置。”
蘇晚冷眼看著，反手一個耳光上去。
“要滾早點滾，少在這裡囉嗦！”
挨了一巴掌的李媽兩眼發直，胸腔裡的火焰升騰，燒得她胸口一片熱辣辣的疼，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蘇晚，卻又拿她沒辦法。
冷哼一聲，李媽和蘇明珠一前一後離開了家屬院。
一段時間後，蘇晚才從左鄰右舍的八卦裡得知，蘇明珠讓賀景陽幫忙，找了個房子給李媽暫住，不僅把住的地方解決了，還給介紹了紡織廠臨時工的工作，一個月二十塊工資，足夠李媽生活了。
蘇家父母仿佛將李媽遺忘，沒有過問她離開後的生活，蘇晚明白，蘇振華什麼都知道，隻是不想趕儘殺絕，寧莉是重感情的人，看在蘇明珠的情麵上，他們也不會對李媽下狠手的。
“小晚，這麼著急把我叫到醫院來做什麼？”
在家裡接到蘇晚從醫院打來的電話，蘇振華馬不停蹄趕來，誤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到了醫院，見到蘇晚，這才鬆了口氣。
不等蘇晚開口。
“參謀長，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
這時，蘇晚旁邊的婦女出聲，引起了蘇振華的注意，她麵容憔悴，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一股勁兒。
蘇振華打量了眼林梅，想了許久都沒有印象。
林梅吸了口氣，看了眼冷靜的蘇晚，受到鼓舞，“參謀長，我是十九年前負責蘇晚的小護士，因為當年的事故，我失去了工作，受儘唾棄，婆家逼著我離了婚，現在連兒子也以我為恥在學校受欺負。”
蘇振華臉色一變，倏地看向蘇晚，已經知道蘇晚想要做什麼了。
“小晚，你找來她是什麼意思？李媽已經離開家了，當年的事情很清楚。”
鬨了那麼幾次，蘇晚和蘇明珠勢如水火，這一點蘇振華心裡很明白，李媽剛走不久，蘇晚又折騰出當年的護士，什麼目的一目了然。
蘇晚早知道他會是這反應，微微一笑，聲音溫和“爸，來都來了，聽聽林阿姨怎麼說的。”
蘇振華臉色難看，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訓斥蘇晚，心裡已經很不滿了。
想到蘇晚要拿這個已經定性的事做文章讓蘇明珠難堪，這個出發點蘇振華難以接受。
林梅遞上手裡的護理記錄，還有一頁抄錄，關於這件事從頭到尾的過程。
臉色陰沉的蘇振華冷眼看著，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空氣僵持，過了許久，蘇振華才勉強接過，看了眼林梅“我知道你想要恢複工作的心情，但是這件事你難逃罪責，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不是你們兩個人隨便幾句就能推翻的，關於這件事，我已經告訴你們領導，從寬處理，這不是你不依不饒的理由。”
蘇振華覺得林梅誤把自己的寬容當成理所當然，他有理由懷疑林梅為了恢複工作攛掇蘇晚。
說罷，不去看林梅難看的臉色，蘇振華低頭，瞥了眼護理手冊上的內容，本是隨意一瞥，當看到手牌上的記錄與嬰兒不符合，有被拉扯的痕跡，嬰兒毛發和胎記對不上，神色一變。
大氣不敢出的林梅鼓足勇氣“參謀長，您看好了，如果說是我工作的失誤，錯把孩子抱錯，那麼手牌又是怎麼調換的？兩孩子的身體特征和手牌上的記錄不一致，一定是有人蓄謀已久的。”
“我一個小護士，沒有理由換孩子，這不是我工作的失誤，是有人故意的！”
林梅一口氣把自己的懷疑都說了出來。
“經過走訪當年隔壁的產婦，還有醫院的清潔工周大爺，進出寧女士房間最多最可疑是你們家的保姆，那麼可不可以這樣解釋，她為了給女兒好的生活，故意把兩個孩子調換，從蘇晚的口中我了解到她的童年生活，從虐待，和許多跡象都足夠表明，你們家保姆很早之前就知道蘇晚不是他們親生。”
短短的時間裡，蘇振華臉上的不耐煩徹底褪去，被驚恐所替代，拿著檔案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腦海裡閃過一道閃電，有片刻的空白。
對這件事他們不是沒有懷疑，可出於人性考慮，有哪個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
寧莉對李媽有救命之恩，要不是當年一口飯，李媽早就餓死了，兩人親如姐妹。
如果不是這段時間的經曆，李媽下藥，各種誣陷蘇晚，在這一刻，蘇振華怕是不願意相信是她做的。
可是現在，居然覺得李媽做出這樣的事不值得奇怪。
蘇晚眸底一片冰涼，臉上表情溫和，開口道“爸，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回家以後李媽屢次陷害我，如果她不知情，以她對蘇明珠的疼愛程度，把我當親女兒養了十九年，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
蘇振華啞然失聲，張著嘴，麵露呆滯，緊緊盯著紙上的內容。
林梅上前一步，趁熱打鐵“這段時間，我抽空去了趟李家村，蘇晚從小生活的地方，我和村民打聽了一圈，李家似乎也一早知道蘇晚的身份，小的時候常常辱罵她是野種，還有蘇明珠的生父李雄鷹，他對蘇晚下手，也是為了除掉她，為自己的親生女兒鋪路。”
“參謀長，證據人證都有，您還有什麼不相信的？最無辜的人不是我，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林梅麵帶沉痛之色，同樣是有的孩子的，換作是她，殺了保姆和養女的心都有。
蘇振華麵如死灰，雙手無力垂落，望向蘇晚，“小晚，你想怎麼做？”
“李媽犯罪了，必須受到法律懲罰，林阿姨是無辜的，隻有報案，才能讓受害者沉冤得雪，無辜的人得到應有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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