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說得悲悲切切,肝腸寸斷。
那白袍男子卻很不耐煩似的,“你擱這廢什麼話呢,你陽壽未儘,還有,你那孩子,也是陽壽未儘。這不是你來的地方,快走快走快走。”
說罷,白袍男子不等淑妃再說話,便往她身上踹了一腳。那一腳力量極大,直接把她送入一個有著超強旋風的光亮漩渦中。
過了許久,她的耳邊,蕩漾著一個柔柔的,卻有些激動哭泣的聲音。
“娘娘,娘娘,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是蘭芽。
此時,她的兩隻眼睛,哭得腫得像倆桃兒。
見她醒來,眼淚也顧不上擦,直咧嘴笑。
“本宮,本宮這是……”
淑妃現在,頭痛欲裂。她的腦海裡,那片紅色花海,以及白袍男子,與殿中景象交替切換。她都分不清哪處是真,哪處是假。
“娘娘,您昏迷有三天了,一直不醒。
太醫院的太醫們,上至院使,醫術好的,都與娘娘診過,但都均束手無策。皇上生了老大的氣,都罰去麵壁了……”
蘭芽連哭帶笑的,說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什麼。
而此時,淑妃的腦子已清明了兩分,她記起了夢中白袍男子說的話。
她陽壽未儘,她的孩子,也陽壽未儘。
難不成,她夢見的地方,是陰曹地府。
她就七皇子一個孩子,那麼,意兒,意兒他,還活著。
這個猜測,宛如給淑妃,注了一針強心劑,她立馬就恢複了幾分生氣。
這時,一個小宮女進來通報,“娘娘,正陽宮的皇後娘娘,派了人,來給毓秀宮送東西。”
正陽宮!
淑妃一個激靈。她與正陽宮的皇後,曆來沒多少交情。作為老皇後宮的高階嬪妃,她們之間,隻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現在,怎地會突然的,著人來看她。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皇後與太子,可是一個陣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們一直,把她的如意,視為競爭對手。現在意兒生死未明,難道,他們是幸災樂禍。
但她多少了解這位皇後,她還不至於,小氣到幸災樂禍的變態程度。
既然是正陽宮派來的,也不能不見。
蘭芽很有眼力勁兒,她胡亂的用手絹,抹乾淨了臉上的淚跡。隨後,她又把淑妃扶得半坐,從旁邊拿了兩條厚厚的靠枕,墊在她身後,讓她靠著半坐著。
又整理了一下,淑妃的頭發以及衣服。
待整完這些,蘭芽才道“請。”
幾分鐘後,一身著淺綠色宮女服飾的宮女,已款款而來。
她的手裡,還端著一隻小托盤。托盤裡,是一盤精致的宮製點心,以及一盞明黃色的陶瓷小盞。
“奴婢,見過淑妃娘娘。”
那宮女半跪,與淑妃行禮。
“起來吧!”
淑妃還是如往日一般的細聲細語,但蘭芽聽得出來,她的話語裡,已有了生氣,不由得放下心來。
淑妃看著眼前的宮女,隻覺得有一種熟悉感,但卻不知道,這熟悉感從哪來。
“淑妃娘娘,您此次身體欠安,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送上血燕一盞,還有,小廚房做的點心。”
那宮女把托盤,往前恭敬的一呈。淑妃看清了宮女的眼睛,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