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內部，被能量肆虐的一片狼藉。
星星點點的界域本源，還在不斷治愈著牧雲的身體。
而牧雲的精神，卻仿佛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迷離間仿佛見到了萬族爭鋒，強者如雲，無邊的大界鼎盛繁榮，宛如黃金盛世。
而後突然景象一變，紫黑的光芒出現，慘烈的戰爭爆發了。
鼎盛的大界與虛空的交戰，讓牧雲呆滯在了原地。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他一直視為勁敵的虛空蟲族，在這種層次的戰爭中，連炮灰都算不上。
暗色扭曲的巨龍，透明混亂的觸手，這些叫不上名字的虛空生物，橫臥在無邊混沌中。
界域與群星成片碎裂。
在碰撞中，一尊尊星辰般的巨獸隕落，灑落的血液，讓蒼穹都在哭泣。
這些景象，與之前素衣女子在青玄帝君前演化的，幾乎一模一樣。
隻不過，那位素衣女子的演化的畫麵，是以一位普通帝君為視角，而牧雲此刻，則是從無儘遠處俯視整個戰場，仿佛來自大界的目光。
慘烈的廝殺繼續，而牧雲則隨著變化的景象，宛如幽靈一般，在一處又一處戰場中穿梭。
儘管牧雲不知道這些抵禦虛空之人是誰，儘管牧雲不知道他們來自何方，但是那股滿腔的熱血，那無儘的悲涼，依舊讓牧雲屏住了呼吸，讓他的心灼熱了起來。
他想加入這場廝殺，想與這些強者共同征戰。
無儘的屍骨飄蕩，虛空通道，貫穿一個個界域，無儘的虛空生物，如海潮般湧出。
尖嘯聲連綿數億裡，混沌都被染成了紫色。
嘶吼聲、咆哮聲，各種能量與規則充斥牧雲的視野。
帝君成片的死去，而那些更高境界的存在也在隕落。
終於，在一隻浴血的白虎出現後，牧雲明白了這是什麼。
這是之前，在虛空彌眼幻象中自己見到的那一次戰鬥。
那一次戰鬥，自己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而這一次，自己則是真正看到了整個戰場。
此刻牧雲的精神，還停留在這一片戰場之中，而洞穴中，他的身體已經全部治愈。
向四周看去，這些戰場的景象，竟然是由界域本源演化而出的。
潔白的界域本源不斷交織、躍動，似乎有了靈魂。
在剛剛跨入空元境的突破中，牧雲形成千米空域，就像是一把鑰匙。
一把打開這段隱秘的鑰匙。
這片天地不希望它的子民，遺忘這一段曆史。
與此同時，整個長白地域，雲層集聚，蒙蒙的氣息將這裡的一切都屏蔽了。
哪怕是界域本身，也在防範著什麼。
目光再次回到洞穴，此時牧雲潔白如雪的軀體，微微顫抖。
慘烈的戰爭赫然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
萬族生靈，在一位恐怖存在的帶領下，向那本懸浮在混沌中的古書衝去。
四周虛空生物密布，將他們攔截，但是沒有任何生靈退縮。
鮮血漫灑，無邊血液彙聚成河，向古書流淌。
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壯，湧上牧雲的心頭。
儘管模樣已經大變，但牧雲知道，那本金光大方的古書就是萬妖典。
在吸納了如此多生靈的血液後，那本妖典終於又動了。
隨著一頁斑駁的紙張翻過，一隻骨節分明的巨手，從中映照而出，仿佛跨越了時間長河而來一般。
沒有任何聲音傳來，一切都仿佛靜止了。
那些難以言說的恐怖存在，在這隻巨手下紛紛破碎。
原本鋪滿整個混沌，密密麻麻的虛空生物，徹底歸於寂滅。
隨後，整個大界轟然撕裂，牧雲的這一縷意識也歸於沉寂。
片刻後，那股光怪陸離的感覺漸漸遠去，牧雲的精神又回到了軀體中。
他能感覺到，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麵是絕對真實的。
而且自己之所以能看到這個畫麵，與自己體內的千米‘空域’脫不開關係。
甚至與界域本源也密切相關。
這是這片天地，想讓自己見證的曆史。
想到這裡，牧雲擺了擺頭，緩緩走出了洞穴。
他的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邊，望向了無邊混沌，眼神幽邃。
此時籠罩整個長白地域的蒙蒙氣息已經消散，方圓百裡的樹木東倒西歪，這是牧雲剛剛突破時產生的影響。
一千米的空域，與九百九十九米，完全是另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