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隨著越是往北,天氣驟冷下來。
又是一場大雨落,隊伍停在通關蓋章的縣衙裡呆了足足三天,三日後放晴,這才再次上路。
一腳從縣衙大牢踏出,寒風呼嘯而來,所有人不由縮了脖子。
小藝儘職儘責的播報。
【今日偏北風四級,晨有霜凍,溫度負二度,請幼崽注意保暖】
乖乖,都負二了!
朝朝吸溜著鼻子咂舌,跟在親爹身後縮頭縮腦的走著,突然撞上不動了的爹,朝朝歪頭疑惑,就見她爹直勾勾盯著前頭衣裳單薄的老太太,摸著自己身上厚實大衣愧疚生起。
打從天涼,但凡帶有厚衣物的早已全都上身,便是長英,身上也是宋氏趕出來的合體長襖,暖和又厚實,小臉紅撲撲,不似親娘,衣裳單薄,臉色青白。
身為人子,自己享福,他的良心還做不到無動於衷,腳下就猶豫。
朝朝察覺忙問,“爹,你怎麼啦?”
李澤林瞅著女兒,將其一把抱起打商量“乖寶啊,天冷了,你看你祖母,年紀大了,身上也沒個厚實衣裳,我想……”
朝朝警惕,立刻拽緊親爹身上的大衣,嚴肅警告“想都彆想,這是我噠,我不同意!”
李澤林就知道,自家這崽恩怨分明的不像個孩子。
“乖寶,爹知道,爹都懂!爹自是萬事都先顧著你的,可眼下咱爺倆有大衣,有羊皮襖,還有鬥篷,分給你祖母一樣,隻一樣,成不?”
傻爹眼巴巴看著,眼中都是乞求,朝朝再看了眼前頭走的踉蹌的老太太,想到媽媽往日對傻爹的評價,朝朝歎氣。
“算了,看在爹你的麵子上,我同意了,不過不許給這個衣服,嗯,羊皮襖也不許,不然我跟你絕交哦。”
李澤林苦笑,忍不住刮了刮女兒鼻子。
大衣她搞來的舍不得,羊皮襖又擋風厚實,比起這兩樣,也就鬥篷可以舍出去,說的大方,其實心底早算好了,根本沒給自己選擇的機會啊!
“精丫頭!”
朝朝皺著鼻子,哼哼唧唧才不認,拿出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沒有在她爹給老太太鬥篷的時候去搶回來。
等隊伍集合上路,看到跟凍貓一樣的齊暮安,摸上對方冰涼的手,這回輪到朝朝急了。
“小哥哥,你怎麼穿這麼少?”
齊暮安怕凍到小家夥,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安慰,“我,我沒事,不,不冷的。”
“怎麼可能不冷,你都在抖,還說不冷,騙人,小哥哥你老實交代,這幾日在牢中,你也是這麼過來的?你的衣裳呢,你爹娘也不管你嗎?”
提及爹娘,齊暮安陡然沉默,朝朝卻不察,嘴裡念叨“你家什麼爹娘嘛,隻生不養,一點也不負責任……”
朝朝恨恨的,巴拉巴拉碎碎念著,手腳麻溜就脫自己大衣。
“我看小哥哥你也沒比我高多少,幸好我穿的厚,裡頭還有羊皮襖呢,喏,這個衣服給你穿。”
見遞到眼前帶著體溫的衣裳,齊暮安瞳孔劇震,眼裡全是不可思議,怔愣之際,李澤林轉回,看到自家閨女脫衣服給狼崽子,李澤林瘋了,衝過來就搶。
“李文朝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