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而來的人群聽著小兒天真,一問接一問,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他們大多也都是為人父母的人,被點破後,觀其齊家夫妻態度,自是意識到不對,不由跟著竊竊。
“也是啊,都是當爹娘的人,父母之愛子為之計深遠。”
“這麼指著兒子說不孝,是恨不得兒子去死啊。”
“許不是親生?”
麵對周遭目光,周靜環慌了,隻覺被揭麵皮,受不住這些指指點點,連連擺手解釋。
“不是的,不是的,你們彆聽這黃毛丫頭胡說,不是你們想的這樣,實乃,實乃不是我與夫不慈,是這孽障克親之故!”
想到此子出生後丈夫的厭棄,那是周靜環心底最深的痛,這會再為此子備受指責,她恨不能這孽障立馬去死。
“你們都知道什麼,明明是他,是他該死,都是他克我!”
氣急之下,話怎麼也說不清,翻來覆去就是克她,齊開聽的厭煩,心火升騰,為自己臉麵,齊家聲譽,強忍下對妻的厭,一把接過話頭。
“明是此子冷心冷肺,鬼月鬼日生的鬼子,自來都是大逆不道,克父克母克親的存在,是為禍人間的孽障逆子,我們夫妻也是深受其害,不得已而為之。”
見自己深愛的丈夫終於站自己,護自己,周靜環心下狂喜,身體瞬間有了力量,仿佛被打了強心劑般,人也不抖了,氣勢也足了,眉目帶恨,新仇舊怨,往日種種委屈,全化為動力,一樣樣細數齊暮安的罪狀。
“對對對,我夫君所言甚是,明明就是這個孽障造孽,當初懷他我便受儘苦楚,明明穩婆看了該七月初就臨盆,偏偏這孽障硬是墜月至七月十五至陰之時。
生他出來,我險些丟了性命,家中更是禍事連連,家公陡然離世,不出三年,家婆治喪,我與夫,與夫……”
她不想說的是,明明他們乃恩愛夫妻,自打有此孽障,丈夫就再沒多看過她一眼,家權被奪,府裡鶯鶯燕燕,姨娘通房,庶子庶女再沒少過。
這些都是這孽障害的呀!
“到了後來,這孽障鬼子更是害得我齊家滿門下獄,若不是丹書鐵券作保,我們一家子的命都得被他克沒了,寶相寺的大師說了,七月半的鬼子,克父克母克親,天煞孤星之命,不是我們當爹娘的不慈,不是!”
邊上牢牢盯著女兒,生怕女兒受欺的李澤林,聽到這番言論氣笑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
齊公,夫人乃女流之輩,在下不便置喙,齊公雖武將,公府出身,想必自幼熟讀孔孟之人,如何還能在夫人糊塗之時,縱妻虐子?
齊公,君子坦蕩蕩,該敬鬼神而遠之。
況且公府出事,老國公天命之年,戰場受難,老夫人哀悸夫君跟著去了,何故是小兒左右?
再說今朝公府坍塌,難道不是你齊公所擇之故?區區小兒,常年遭遇苛待,還能替齊公主事不成?
若這些也能扯到一個孱弱的孩子身上,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實在可笑可笑!”
“我爹對的對極了,棒棒!”
朝朝覺著此刻的爹帥呆了,跟著蹦躂出來,朝著被揭了麵皮的二人開炮。
“還有這位大嬸,你剛才那些鬼啊怪的話也是奇了怪了!
你口口聲聲說小哥哥命不好,鬼子災星克這個克那個的,可萬事不是眼見為實的嗎?
大嬸你看看你們,一家子個個白白胖胖,闔家俱在,無病無災,還有力氣搶我小哥哥的東西,打他罵他屈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