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蒼白瘦弱的人靜靜躺在乾淨的小床上,床頭櫃上的時鐘顯示著101novel.com35年十月三十一23點57分。雙眼模糊的孟悅玥,看著兒子孟佑安平靜的胸膛連微弱的一點起伏也沒有了。想著明天就是二十歲生日了,可還是熬不到了。走了也好,擺脫了這裡那就再也不要回來了。孟悅玥一下子就覺得好累好累,累的全身都不會動了,就那樣像木頭一樣靠在椅子後背,雖然雙眼圓睜,想一直看著孟佑安,可什麼都看不見了,陷入一片黑暗中。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一句“玥玥、玥玥你怎麼了?不要嚇我。”
孟悅玥想喊,吵什麼,我就不能累了嗎?突然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了,什麼都聽不到了。隻剩下自己的意識在慌亂中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一道驚雷,天!莫非自己跟佑安要一起走了?大兒子現在研究生了,小兒子也考上大學了,老公孟昊也有門市鋪收租。雖然自己走的很突然,沒再見孩子老公一麵就隨佑安走了,我給佑安的身子讓佑安痛苦了十多年,最後和他一起離開,也算一種彌補了吧!
本想喊佑安,又怕再遇到他。好孩子我們還是再也不要相遇了,離我這樣的媽媽遠一點才好。這點殘存的意識就再也沒有糾結了,孟悅玥想我再也不要存在了,太累了,就這樣結束就好。沒有未來,不要以後就這樣消散就好。徹底混沌一片,陷入沉寂。
“建國,這幾天應該要來那個了,可是還是沒有,你先不要碰我,雖然才去掉節育環,可是萬一懷了怎麼辦?”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悅瑩咱們在一起好幾個月你才有的,這次怎麼可能這麼快,我早就說我們一個女兒就夠了,我沒意見的,你非得把節育環去掉了,去掉就去掉吧!我看你月月肚子疼,說不定就是這東西鬨得。關鍵乾嘛再要一個孩子啊!咱們一家三口多好。懷了,悅瑩的獨生子女證就得沒收了。”
······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呀!怎麼還有我姐孟玥瑩的名字啊!我怎麼還沒有消失啊,這是哪裡?怎麼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會感覺到聲音,還會感覺到舒舒服服想下沉,我好像還圓圓的。天!該不會我成受精卵了吧!孟悅玥努力地感受周圍的環境,原來自己剛剛形成受精卵,子宮的土地四處邀請著自己。咦!怎麼有個分岔路口,走哪一邊?要不就右邊吧!孟悅玥就隨便選了。不行,不行,分岔路是輸卵管吧?要是走錯了了會宮外孕的吧!在1985年宮外孕會要人命的吧,不能冒這個險。
自己的未來太難了!孟悅玥下了一個決定,我不要原來的人生再來一次,太累了!基因突變真的是沒辦法改變。我是不良基因的攜帶者,我也做媽媽了,我覺得有些錯誤還是應該從一開始就不要存在的好。我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期待,這輩子我們就不要再有錯誤的期待了。媽媽王晴沒了我,也許會有一個和我姐姐孟悅瑩一樣健康的孩子。我不能落地,我不能著床,不著床應該就會生化妊娠吧,這樣我就可以消失了。孟悅玥隻能一會兒往上又怕碰住子宮上麵,往下沉。又怕碰住子宮下麵,往上遊啊遊。左右是一點不敢靠近,輸卵管碰著就怕紮根了,遊不回來。艱難的來回蠕動打轉兒。
哼!賊老天,你沒有想到吧!不管你是怎麼帶我到這裡的,我竟然選擇了不重生……
“建國,建國,你快來,快過來,我肚子墜得慌,節育環去掉了,怎麼還是這樣啊?”現實中虛弱的王晴緊緊抓著臥室房門,慢慢往後倒去。
“悅瑩媽,悅瑩媽,你堅持堅持,我先扶你躺下了,我帶著悅瑩去她大姑家,我再把悅瑩大姑家的架子車拉過來送你去醫院。”
怎麼了,老媽怎麼之前沒聽說過這事呢?老媽到底怎麼了?我沒有著床啊!沒瞎落地啊!我不想和上輩子一樣連累老媽了?孟悅玥的意識開始呐喊。金手指,不是好多穿越都有嗎?我的呢?我要是出生之後不結婚就是把老媽氣死老媽也能再多活二三十年啊!早知道我就老老實實的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孟悅玥急忙開始落地,管他呢!走一步說一步吧!老媽現在一定不能有事,孟悅玥疾速落地,可是還沒碰到子宮壁,一股熱浪猛然襲來,卷攜著孟悅玥就直接往外衝走。老媽,你不要嚇我啊!孟悅玥的意識急得來回打轉,突然她就發現她的意識出來了,從老媽身體裡麵遊離出來了。
出來的意識就看到了麵色蒼白,卻又年輕又陌生的媽媽躺在一張應該一米八左右寬的木頭床上,至於為什麼說不出來床多大,是因為挨著西牆那邊還加著凳子,床頭挨著南方牆壁,牆壁上貼著發黃的報紙,東邊開著老式的木頭窗戶,鑲嵌著四四方方的小玻璃。
下麵放著一張看不出顏色的木頭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摞摞本子一樣的東西。一支筆躺在桌子上,兩個墨水瓶,紅色墨水瓶裡麵還插著一隻筆。這個房間唯一的電器出現了,一個小小電燈泡兒懸掛在桌子上麵。房頂還是中間高,兩邊低的瓦房頂。房梁上麵掛著幾個黃色蓋著布的竹籃子。東北角的門朝內開著,開關燈的繩子就挨著門,門外掛著竹篾條的門簾。大白天的周圍環境也不是說多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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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悅玥仔細看著舊屋子。屋子雖然挺破的但打理的很乾淨,乾淨整齊的粗布條紋床單已經被洗得看不清楚原來的顏色了,沒有床頭櫃,就一張小凳子放著一個裝著半杯水的搪瓷杯。還有一個廣口玻璃罐頭瓶子,但杯子口有缺口,裡麵還放著不知名的小野花,白的藍的,竟特彆好看。地麵還好點,是用青磚鋪好的,不是原來三舅王祿家那樣就是瓷實的泥地,下雨都不敢走路。這裡寫下來好像絮絮叨叨的,其實孟悅玥也就一眼就看完了。這個房間太小太破了。這樣的破房子,孟悅玥還是第一次見。
孟悅玥想到了最後一次見媽媽,媽媽那時都八十六了。可是現在呢?單尾麻花辮,黑黑的粗粗的斜搭在媽媽王晴的肩膀。那件老媽一直珍藏在衣櫃裡麵的粉色對襟針織這時正穿在年輕的王晴身上,襯得老媽如那病弱的黛玉,真漂亮啊!這就是三十多歲的媽媽嗎?這也太年輕了吧!看著竟比自己三十多時還要年輕,後來見過媽媽的都是短發,就是老照片裡麵都是短頭發,長發真人是真沒有見過。
可是老爸為什麼還不回來呢?明明大姑家離家不遠啊!我之前跑個來回都要不了五分鐘,怎麼了,老爸怎麼還不回來?孟悅玥想讓自己的意識出去看一看,可是離開媽媽五步遠就被禁錮住了動不了,看來是離不開老媽身邊了。老媽已經要昏厥了,老爸在乾嘛?可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孟悅玥隻能急得原地打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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