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銅鑼灣一帶顯得異常詭異,遊船碼頭已經封閉數日謝絕遊客,往日爭奇鬥豔的各式遊船一片死寂,隻有其中最為龐大的泰隆號燈火通明地停靠在碼頭,像一頭安靜的巨獸貪婪地吞食著不斷上船的客人。
金花茶大道和西灣大道兩條通過遊船碼頭的道路站滿了身著製服的警方人員,嚴陣以待地注視成群結隊,一看就不是正經遊客的社團成員彙聚於此。部分成員順利登船,留下一些身份地位有待提升的小弟和警方人員共同維持局麵的暫時穩定,今晚的大戲進入正題。
“這泰隆號遊船老板是港島趙姓船王,前年剛下水的大家夥,做的是乾淨生意,兩邊都賣他的麵子,這次作為決鬥的場地,倒也夠寬敞。來了這麼多社團高手,想想都讓人激情澎湃,恨不得上去乾他n的一架,可惜老子名頭還不夠大,去了怕給社團丟臉。聽說雲龍你個新來的,昨晚在鐵腳雞的地盤大殺四方,拳腳功夫比我兄弟還猛,說不定有上場的機會。”
“那是大哥成和大佬原,還有國華、白發仔、刀瘋子、喪彪,都跟我是過命兄弟,一會帶你去認識下,憑你的身手在咱們和勝和想不出頭都難。”
“看見沒,跟大哥成說話的是新義安的大佬向強,身後幾個就是五虎十傑,不過這段時間他們出力太狠,折了不少人手。”
“還有那個戴眼鏡、拄著拐杖看起來斯文的家夥,義群的老大,聽說搭上了上層的關係,這幾年混的飛起,這次也站在我們這邊。”
“對麵的平頭中年人,留小胡子的是14k話事人胡須勇,旁邊額頭有個刀疤的是二路元帥陳金華,他們的太子不太管事很少出麵,現在都是他倆說了算。”
“彆看他們18個字頭聽起來很唬人,都是散沙一團,不過那些生麵孔不少,應該都是外麵調來的幫手,點子硬不硬,隻有打起來才知道了。”
此刻混跡在眾多幫派成員中間默默觀察局勢的雲龍身邊,一個綽號達哥的粗狂漢子,正唾沫橫飛地介紹現場情況。
達哥是和勝和資曆較老的骨乾成員,自幼從底層一路混跡上來,身強體壯,雖沒有學過拳腳功夫,憑借一股敢打敢拚的玩命闖勁勉強躋身了社團的中高層,得以參加這樣的聚會,不過單論戰力,用港島的標準評判,隻能算個紅棍,在這個雙花紅棍齊聚一堂的場合,就有些不夠看了。
鐵腳雞和卷毛等人因為昨晚打鬥傷勢不輕無法前來,特意跟和勝和幾個高層大佬強烈推薦了雲龍,才得以破例出現在了這個地方,又安排了社團裡的好哥們達哥照應,客串一個導遊的身份。顯然這個導遊十分熱情,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場地安排在一樓空曠的餐廳,容納數百人不在話下。
中間半米多高的演出舞台花費大手筆進行了特殊布置,竟然在上下兩層船板之間加裝了八根手臂粗的鋼鐵台柱,四周再用密實的網格鋼絲圍成一圈,隻留下一扇僅供出入的小門,形成一個封閉環境的八角籠,這就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十三指籠鬥場!
為了避免衝突,舞台中間設置了裁判公證席進行隔斷,雙方勢力各占一邊,隻有前排放了十幾張太師椅,不僅可以彰顯幫會大佬的地位,還可以鎮住場麵,維持秩序。
兩邊烏泱泱站滿了人,鬨哄哄一片,都是港島各大地下勢力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基本是打手出身,真正退居幕後的管理人員是不屑於出現在這樣粗俗的地方。
“雲龍哥,你在哪裡呢?”
“你右後方,做好自己的事情,彆分神。”
雲龍和達哥站在角落靠前位置,1米8的身高還算占據視野優勢,發現前排有個紮著馬尾辮、黑色運動衫的身影正在人群中尋找自己,兩人的目光短暫交接,輕微地點頭示意,那個在眾多大老爺中格外顯眼的倩影頓時鎮定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係統特意調整了任務世界的一些設定,刻意放寬了玩家們參與今晚十三指籠鬥的條件,雲龍憑借出色的戰績嶄露頭角受到重視,就連昨晚在夜總會剛認識的徐雅菲也因為救人醫護方麵的表現,得以進入決鬥現場。
至於另一個玩家朋友孫磊,通過係統的好友通訊功能掌握了大致動向。在第二階段主線任務的強製要求下,那些表現一般的玩家雖然無法登上泰隆號遊船,好在混跡在銅鑼灣碼頭周圍也算符合任務的要求,當然獲得貢獻值和劇情參與度肯定會受到一定影響。
這個世界,承擔多大的風險,才能獲取更大的回報。
終於,一個身穿黑色唐裝老者從場地中間的裁判席位起身,在雙方大佬的授意下,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聽達哥介紹,老人曾經是港島首屈一指的威武武館的館長,黑白兩道都有幾分麵子,負責主持此次活動正好不過。
老人態度恭敬地左右拱手致禮,聲音洪亮地簡要強調了一會籠鬥場的基本規矩,無非是上台生死各憑本事,下場恩怨一筆勾銷。當然漂亮話說的好聽,在場的都是社會秩序的破壞者,打打殺殺到了興頭上,又豈是江湖規矩能夠約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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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進入正題。
隨機抽簽,14k的一方為藍方,和勝和的一方為紅方。
在一片尖叫呐喊聲中,第一輪籠鬥兩名選手閃亮登場。
“瘦虎是我們社團實力靠前的雙花紅棍,曾經帶著十幾個小弟連挑2個街區地盤,這次在油尖旺跟14k五虎之一油仔狠狠乾了一架,把對方送進了醫院,牛的不行。”
“什麼14k五虎,我們和勝和一個瘦虎就讓他們聞風喪膽。”
“不過對麵的是瘋子易忠,自小學的拳擊,擂台上打死過人。脾氣很差,腦子不好,警局都進去多次,但是確實能打。這局有看頭了,一開始就這麼勁爆,阿龍你覺得我們能贏嗎?”
在數百雙灼熱目光注視下,雙方的帶頭大佬表示沒有異議,兩人到裁判席在決鬥書上做完畫押手續,再搜身確認沒有攜帶武器等相關物品,進入八角籠內,隨著咣當一聲關門上鎖,內外兩個世界進行了隔絕。
在港島地下世界的格鬥類型中,籠鬥一直被評價為觀賞性最高的決鬥方式,隻是因為它足夠殘忍血腥。比賽中除了限製武器工具外,沒有規則、沒有裁判、沒有退路,非死即重傷才是唯一的結局,居高不下的死亡率讓觀眾熱血沸騰,參與者更是一場生死難料的豪賭。
而這次的十三指籠鬥,則是在籠鬥的基礎上將敗者的手指作為勝者的獎勵,更是進一步激發了現場的氛圍。
兩人馬上進入試探性的交手,瘦虎人如其名,瘦削挺拔的身材,目光凶狠,出拳勢大力沉,進退有序;被稱為瘋子的選手也不是等閒之輩,身高臂長,臉上幾道猙獰的傷疤,魁梧的體型要大上一圈,具有極大的壓迫感。
得益於港島武風盛行、拳館林立,瘦虎帶著幾分泰拳的直拳和擺拳打的虎虎生風,結合街頭打架的實戰經驗,雖然力量、時機和攻防轉換上留有不少破綻,但是招式狠辣直擊要害,頗有以傷換傷的彪悍打法。
瘋子易忠剛好也是這種粗暴直接的凶狠打法,憑借著更加強壯的體魄,腳下發力步步緊逼,掄起砂鍋大的拳頭不留餘力地轟擊過去。
“不好!”
“瘦虎小心!”
“好樣的瘋子,乾死他!”
上場數分鐘,近身互毆的兩人就引發了戰鬥的高潮。
瘦虎雙手擋住麵部,一個抬腿直蹬擊中對方腹部後撤幾步,暫時拉開了距離,爭取了片刻喘息機會。
跟一個拳頭更硬的對手盲目硬剛正麵,顯然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對手。用手背擦了下眼角劃落的血線,被重拳刮到了眉骨,如果當時躲閃慢上一拍,擊中半個臉頰就是當場倒地的下場。
紅腫的嘴角和其他地方的疼痛都可以忍耐,隻是開裂腫脹的眉角嚴重影響了視野,瘦虎這麼狼狽,對手當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鹿死誰手,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