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哧。。”
“哢哧。。”
一瘸一拐,步步吃力、緩慢行走在“燕山”曲折山道間的中年男子,足足走了幾個時辰,其瘦弱身形方才停在了“燕山”半山腰間的一座涼亭前。
當男子距離涼亭足還有十丈時,驀然察覺前方無形劍氣縱橫交錯,地麵碎石一塊塊悄無聲息的散裂,化著齏粉,癱散在地上。
無形劍氣引動的赫赫威能,瞬時籠罩在男子周身,令其如負千斤重擔,壓得其連抬起腳都倍感困難。
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腳下的步子卻沒有任何的停滯,依舊一步步朝前緩行,眼眸間也是儘現絕決之色。
“嘶!”
“嘶。。。”
道道裂紋從其身上破敗臟汙的衣衫間傳出,其遍布汙泥的身上,出現了道道細長的劍痕,滾滾血水自劍痕間快速溢出。
“轟。。”
男子身前地麵一聲炸響,塵沙散儘時,一個碩大的“滾”字,聳現在男子身前的山道間。淡淡淩厲的殺機,在字中筆畫間儘現。
男子不為所動,依舊一步一拐的朝涼亭前行,任由四周虛空中的漫天劍氣,在其周身四處留下一道道修長劍痕。在其距離涼亭三丈左右時,其身上衣衫已經碎成片片布條,血痕更是布滿其全身。
“咻!”
一柄長不過兩尺,寬四指,劍柄連就劍身通體漆黑,沉重非常,劍尖殘斷的殘劍,如電光般從涼亭飛射而出,插在了男子身前一尺的地麵間。
男子身形微滯,明銳目光望著端坐於涼亭石凳上,身形橫闊,氣勢非凡,雙目綁著黑布的瞎子,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痛惜。
“師兄,彆來無恙?”男子朝涼亭瞎子微微頷首,淡然道。
驀然,九道嬌健非常,全身籠罩在黑色大鬥篷中的身影,從山道間快速奔來,不過轉眼間,便至男子身後。
九人身形散開,以半圓之勢將之圍在其中。
為首的一名黑鬥篷武者單膝跪地,朝涼亭中的瞎眼男子高聲叫道“卑職失察,請總教大人賜罪!”
“請總教賜罪!”其他八人齊刷刷的跪地,高聲叫道。
瞎眼男子右掌輕揚,朝九人擺了擺手,九人微愣,隨之朝瞎眼男子躬身頷首,有序的快步離去。
令狐孤若非常清楚,雖然李慕雲被毀了元丹和修為,但他這十幾年來卻是以這具殘軀,悟出了有彆於這世間任何武道強者的劍道,屬於他李慕雲一個人特有的“仙雲劍意”。
所以,莫說是暗影衛的這些兵士,便是“藍蕊”親自來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隻是,令狐孤若不明白,在淩霄城禁足十五年,受儘非人折磨也從未有過離開之意的李慕雲。今日卻為何破了禁例,出現在燕山。
“對不起!”李慕雲疼惜的望著令狐孤若,滿目明目間閃過一抹憂痛之色。
“若你來此,隻為了這三個字,我已聽到了!”令狐孤若淡淡的說道。
“咳咳。。”李慕雲輕咳了聲,其滿身血痕的高挑瘦弱,好似隨時都要倒下去的身形輕輕顫動了幾下,正色道“我今日違例出城來此尋你,是有一事想求你幫忙!”
令狐孤若猶如未聞一般,即無回複也不反對。
“虎賁有一後輩,其天賦、際遇猶在你我之上,但他需要成長的時間!”李慕雲平靜的說道。
“這是劍宗的事,與閣下何關?”令狐孤若淡然道。
李慕雲微微搖了搖頭,苦澀一笑,眼眸間閃爍著縷縷灼熱精光,其沉聲道“這是我的事,自然與我有關!”
“劍宗的人和事,早與你無關,你隻是一個連死都沒有資格的廢人而已。”令狐孤若劍眉微擰,周身衣袍無風輕動。
“唉。。”李慕雲無奈輕歎,平靜的說道“我知你恨我,但此人,你必須保下,給他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