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或者說牢房裡,楚堯平躺在一張單人矮床上。
房間布置簡單,隻有一張小床。房間昏暗,整體是白銀色,隻留門上一個方形小口,那裡有微弱的光照進來。
楚堯望著白銀色的天花板發呆,這是他被關押的第五天。
從他殺死王寅的那一刻,或者說最開始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這個後果。
不說守序人不許互相殘殺,光論新盟律法楚堯就是死刑。
但他並不後悔,相反,他很滿意。因為王寅傷害了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活著的唯一覺得溫熱的東西。
那天,楚堯在強烈的生死壓力下突破到二階,同時他腦海裡的鎖鏈斷了一根,讓他回憶起一些事情。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腦海裡如同泡沫浮起的回憶,吃飯和修煉也沒有了心思。
第一根鎖鏈斷裂重新記起的回憶不多,是他小時候生活在一個小島上。
那裡似乎永遠隻有三種顏色——海天一色的蔚藍,生命一般的綠色島嶼,還有金黃色的沙灘。
溫柔的海浪一陣一陣,翻湧起白色的沫子到沙灘上,和煦的海風從遠處吹來,帶著一股微鹹的味道,吹地筆直的椰樹嘩嘩的響。
那個小島隻有三個人,楚堯,全身雪白的楚寧,還有一個永遠笑著臉,紮著馬尾的老頭。
老頭的名字叫楚君澤,是楚堯和楚寧的爺爺。
楚堯記起的東西不多,大多是生活裡的種種,還有陌刀決的一些東西。
記憶從楚君澤對兩人叮囑守在小島,不要離開小島半步,然後獨自離去中斷,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張儀說他的爺爺按時間來說應該有二十多歲,意思不言而喻,是說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但楚堯現在知道對方是騙他的,按照記憶來算,楚君澤也才離去八九年而已。
至於死沒死,又去了什麼地方,楚堯記不起了,猜測第二根鎖鏈斷裂才能記起,甚至還有更多的東西。
比如是誰挖走他的心臟,奪走楚寧的天生靈韻。
“滴答——”
忽然,金屬製的門傳來聲響,接著門被打開縫,光瞬間鑽了進來,將房間照得不是那麼昏暗。
寧雅和王旭前後走進來。
楚堯從床上坐起來,喊道“雅姐,王教官。”
對方果然沒有死去,活過來了。
寧雅點頭,身著黑色風衣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你應該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吧?”寧雅問。
楚堯點頭,“我知道。”
“嗯。”寧雅開燈,這幾秒鐘足夠讓楚堯的眼睛適應過來,“我了解你,也打聽過他的作風,可以說說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他傷了楚寧,害的楚寧差點死去。”楚堯簡單的說。
寧雅眉頭微蹙,王寅居然會做事做到這個地步?但她同樣明白,一個人對待不同層級的人態度可謂多樣,傳出去的東西自然也多樣。
“可是你妹妹不見了,是被你提前送走了?”
楚堯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回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