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王勇打孩子的事後,林武峰再次回到舉報的糟心。
寒假到了,臨近春節,他的調查結果仍未出來。
他想不出是誰撿到收據,是一廠裡一起工作的同事,同期提交副廠長職位申請的幾位高級工程師,還是鄰裡鄰居多嘴的張阿妹或可憐也可恨的王芳…
難道是鄉鎮廠想使絆子向廠裡的?
壓縮機一廠長時間拖著,林武峰便一直提心吊膽。
工作和生活中嚼舌根的人是沒了,但信任也一同沒了。
廠裡不仁,他便不義。
林武峰在廣交會上得到不少當地企業負責人的聯係電話,斟酌再三,他按下了號碼。
林多多害怕連佳時過來看到自己打了石膏,讓林武峰提前跟她聯係,和她說彆趕春運的趟,等暑假再回老家見麵。
連佳時本想讓他們一起回家守齋還神,見孩子都挺忙,便沒提出來。
林武峰打完電話回來,看到林棟哲躺在床上複習,走進去問道,“棟哲,最近學習怎麼樣了?”
林棟哲指指桌上淩亂的試卷,“爸,我真的還行。”
每張試卷都過八十分,這對於紅多黑少的林棟哲來說,是天大的進步。
走出林棟哲房間後,宋瑩小聲跟林武峰說道,“棟哲懂事了很多,他說就算你沒了工作,他會去工作掙錢照顧我們,還有多多,她寫《朵朵的心跳》拿了獎,把獎金全給我了。武峰,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一切都會過去的。”
林武峰點點頭,熱了兩杯牛奶看著兩個孩子喝完,把杯子拿出來。
他的心可以懸著一輩子,但是妻子,兒子,妹妹的不可以,他又翻了翻記事本,明天要再多打幾個電話,路一定會找到的。
莊圖南放假回來,一推開院門就看到向鵬飛在打牌,“鵬飛,你能不能讓我有一次驚喜,每次看到你都不在學習,你都高二了,離高三還遠嗎?”
向鵬飛笑嘻嘻接過莊圖南的行李放在小院的桌上,“哥,棟哲給你驚喜,他跟筱婷在裡麵聽寫單詞呢!”
莊圖南從窗戶看進去,莊筱婷在念單詞,林棟哲埋頭寫字。
莊圖南小聲說道,“真挺稀奇的,你怎麼不一起去聽?”
向鵬飛說道,“聽,我等會就聽。”
莊圖南問道,“多多呢?她回老家了嗎?”
向鵬飛道,“她骨折打了石膏,要去複診。”
莊圖南很是震驚,“什麼?”
向鵬飛指指石頭,再指指左手,“隔壁王家,王勇乾的。”
莊圖南耳朵嗡的一聲鳴起來,心裡那條石灰線不止變成傷痕,還變成勒脖的鋼筋。
林多多敲敲石膏很無奈,她的左手已經一個多月沒碰過水,感覺裡麵醃了塊鹹肉。
大夫說道,“石膏沒有鬆動,愈合情況良好,過完年應該就能拆掉。”
林多多可憐巴巴的哀求,“大夫,我感覺手裡麵好癢啊,今天拆了讓我過個好年吧。”
大夫搖搖頭笑。
林武峰牽起林多多的右手往外走,“彆礙著大夫,我們再到何大夫那複診一下,最近事太多,我擔心你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