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柳真夕美,指認內田京子就是殺害花上同學的凶手!”
事發突然,本柳真夕美的話語又如此信誓旦旦,眾人一時半會兒之間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裁判場上一片寂靜。
被指認的內田京子則是動作一滯,注視著本柳真夕美的眼神之中暗含著些許刀鋒般的敵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內田京子不以為意,用冷漠的言語來作為自己的武裝。但本柳真夕美卻是一團直來直去的火焰,率真的話語如同炮火砸向內田京子。
“不知道?”本柳真夕美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冷笑一聲,“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那張萬能房卡的問題嗎?”
“那張萬能房卡,不是本柳同學你自己在不死川同學的房間走廊看見的嗎?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內田京子連平日裡對本柳真夕美的昵稱都沒有叫,而是選擇了“本柳同學”這一完全拉遠二人關係的稱呼。隻見內田京子結著眉頭,聲音也不知不覺提高了幾分,名為厭惡的情緒逐漸爬上她的臉頰。
“是嗎?”本柳真夕美雙臂抱懷,幾乎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內田京子,“當初爆炸發生的時候,我當著所有去查看爆炸的人的麵,說出了我對不死川的懷疑,其中就提到了,懷疑不死川的研究教室裡有‘萬能鑰匙’這一條。這一點,在場當時和我去查看爆炸的人,都可以作證。
“可是,偏偏如此湊巧——在搜查階段,便正好出現了一張被不知名的人剪了一半的‘萬能房卡’,還恰好正掉在不死川同學門口走廊的垃圾桶旁邊。這難道不是很奇怪嗎?就像不死川同學之前說的,誰會將自己花了千辛萬苦從檔案室偷走的、能夠進出各個房間的‘萬能房卡’剪成一半,還丟棄在自己房間門口附近的公共區域呢?
“所以,在看到那張‘萬能房卡’如此明晃晃地出現在不死川同學的房間附近的時候,我對不死川同學的懷疑反而降低了。在那之後,我便一直在思索一件事。我在想——說不定,這張‘萬能房卡’,或許是一個故意想要利用我的懷疑,將凶手嫁禍給不死川同學的陷阱呢?”
本柳真夕美攤開雙手,微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而在之前被她所懷疑的不死川正一,卻並沒有因為在爆炸事件中本柳真夕美在背後的針對而生氣,相反,此刻他正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情上。
本柳真夕美在懷疑他的時候,有說出過萬能房卡的事?
有自己並不知曉的新線索出現,不死川正一立刻敏銳地眯起了眼睛。
“有這麼一回事嗎?”不死川正一眉心微動,視線掃向當時去查看爆炸的我們幾人身上。
“沒錯,當初本柳同學的確是這麼說了。”森花誓子顯然不會偏袒本柳真夕美和內田京子兩邊的任何一方,“而且,本柳同學當時也確實是做出了‘萬能鑰匙’的假設,隻是當時並沒有‘萬能房卡’的出現,所以我後麵又讓本柳同學再去尋找證據”
不死川正一聞言,腦中霎時閃過一道光。
“所以,森花同學,隻有在第二天早上前去查看爆炸的人,才會知道‘本柳同學在懷疑不死川正一’,以及‘不死川正一可能有萬能鑰匙’這兩條信息,對嗎?”
被不死川正一這樣詢問,場上再愚鈍的人,也都知道了不死川正一問這句話的用意。
那張被剪了一半的萬能房卡,正巧被丟棄在不死川正一房間門口旁的垃圾桶,這個行為之中蘊含的栽贓禍害之意,可算是路人皆知。
而想要做出“利用萬能房卡栽贓不死川正一為凶手”這個行為的,就隻有知道不死川正一剛剛所提出的那兩條信息的人——也就是在第二天爆炸案發生之時,前去查看爆炸的人。
“那麼,常森同學可以暫時排除嫌疑了。”不死川正一用餘光瞄了常森美姬一眼,肅然道,“她第二天上午並沒有去北鳴同學的研究教室查看爆炸,不會知曉本柳同學對我的懷疑,自然也沒有辦法做出利用‘萬能房卡’來栽贓我的手段。”
被排除了懷疑的常森美姬拍著胸脯舒了一口氣,向不死川正一展露一個充滿謝意的恬靜笑容。
“看來不死川同學,果然比我想的要聰明一些。”
本柳真夕美的微笑與平日裡那個活潑可愛的她一般無異,隻是此刻她就像是一隻披著羊皮的小狼,準備向在場的羔羊們展露自己的真實麵目。
“不死川同學說的沒有錯。在案件發生之後的搜查階段裡,當我看見那一張半截的萬能房卡時,我也和不死川同學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凶手就是在當時查看爆炸的人之中。”
本柳真夕美邊說又邊用右手的食指,轉著自己右邊肩膀上紮著的那一側雙馬尾,就像在說什麼輕鬆平常的事。
“所以,我便打算為凶手做一個局。”
本柳真夕美冰冷的視線如刀一般直直地刺向內田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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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凶手想要將我當刀使,讓我針對不死川同學,將嫌疑栽贓於他,那我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幫她做這個人情呢?”
本柳真夕美凝視著內田京子的眼中,現出一絲譏諷的笑。
“所以,在搜查階段,我故意繼續針對不死川,讓大家都知道我的態度,尤其是爆炸當時在現場查看的人——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那個想要利用我嫁禍不死川的凶手,到底是誰?”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麼,本柳真夕美在電梯口的時候試探我們的態度的原因。
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客觀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順著她的話懷疑不死川,那麼我和小城就極有可能被她劃入凶手的範疇之中。
“當時去查看爆炸現場的所有人裡,隻有你——內田,隻有你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理由,便鼓勵我去懷疑不死川的人。”
本柳真夕美的話語是尖銳的鋒矛,一寸一寸地試圖劃破內田京子冰雕的外殼。
“即使學籍裁判開始之後,我故意在話語裡留下讓羅素同學都嗤之以鼻的邏輯漏洞,但你卻仍然第一個對我表達了支持。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感謝你對我這樣無條件的信任?你說對嗎——內田同學?”
內田京子默默聽完了本柳真夕美所說的話,那張素日裡略帶憂愁的臉上,這時卻有輕輕的淺笑。
“這就是本柳同學你的推測嗎?隻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