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宮中的轎輦來接顧瑤。
聽說,是司徒鎮親自下令讓人來接的。
來時一身常服,回去卻是華貴不可逼人。
同顧謹睿道彆出來,顧瑤就看見了葉沉站在不遠處。
兩人隔著一個湖麵遙遙相望,都沒有走過去的意思。
最終,還是葉沉向顧瑤走了過來。
“少將軍,我家娘娘就要回宮了,還請您不要耽誤我家娘娘的時間。”
淩如說話一貫不客氣,知道公子曾經讓小姐傷心,就更不客氣了。
她擋在顧瑤身前,不讓葉沉再靠近。
葉沉卻從始至終沒把她放在眼裡。
徑直朝著顧瑤靠近,眼睛隻望著顧瑤一人,“阿瑤,你要走了。”
“娘娘?”,看著錯身而過的葉沉,淩如著急道。
顧瑤神情冷淡“無事,讓他過來。”
葉沉眼神殷切“阿瑤,你……還會回來嗎?”
他內心恐慌,剛才遠遠的看見她站在湖邊,微風吹過,衣袂翻飛,晶瑩如玉的一個人,變得飄渺,好像下一刻就要乘風而去。
那一刻他就覺得顧瑤這次走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所以不自覺的就朝她靠近,想要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顧瑤冷漠道。
沒聽到她正麵回答,葉沉也不氣餒,從懷中拿出一枚玉佩,扯了扯嘴角,用儘了所有的勇氣遞到顧瑤麵前。
“今年錯過了你的生辰禮,這是送你的禮物。”
似乎是怕她拒絕,又道,“你先彆急著拒絕,就當是兄長送你的生辰禮物,好嗎?
隻要你收下這最後一件我送你的禮物,以後你不想見到我,我就絕對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葉沉以從今往後絕不出現在她麵前為代價,請她收下他能送出的最後一件禮物。
他說不清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愧疚?彌補?不甘?還是其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葉沉句句不提往事,卻一字一句都在刺激著顧瑤。
兄長和禮物無疑是最刺激到她的。
顧瑤毫不留情的將那枚伸到麵前的玉佩一掌拍掉,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你的東西本宮早就不稀罕了,兩年前就不稀罕了,現在彆拿這些東西來礙本宮的眼。
本宮想要什麼得不到?
自有人會送到本宮麵前,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用不著你來!”
顧瑤紅了眼,“不過你的話本宮收下了,既然這麼不想出現在本宮麵前,本宮也不想再看見你。
以後見著本宮記得給本宮走的遠遠的,彆讓本宮看見。”
她疲憊至極的看向他,“我已經太累了,決心要好好做我的貴妃。
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打擾我。”
這是兩年多來,她這樣溫柔的對他說話,卻是絕情的話。
葉沉想說不,他不要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但看著顧瑤痛苦含淚的雙眼,葉沉艱難的說不出一個字。
顧瑤一甩袖子,快步離開了。
身後‘撲通’一聲響起落水的聲音,顧瑤也沒停下來回頭看一眼。
顧瑤坐上宮中派人來接的轎輦,頭也不回的走了。
葉沉在湖水裡撈了半天,才將玉佩撈起來。
緊緊攥著玉佩的手,已經被泡的發白。
渾身浸泡在湖水裡,更是整個人都濕透了。
老仆眼眸深處神色晦暗,恨鐵不成鋼,“老奴早就說過。
她不值得少主如此費心。
她如此傷少主的心,少主早就應該將她放下了。
少主彆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兒。”
這老仆正是當初找到葉沉,將當年葉家滿門抄斬的內情告知葉沉的葉家老仆。
當年也是他帶著葉沉逃走的。
葉沉十分信任他。
老仆對顧謹睿、顧家存在著深深的恨意,當初要不是顧謹睿,葉家怎麼會被滿門抄斬?
那個顧瑤是顧謹睿的女兒,是仇人的女兒。
他絕對不能讓少主再和她扯上任何關係。
老仆看向葉沉緊緊抓著的玉佩,眼中恨意閃過,“少主,這可是夫人唯一的遺物。
少主送給她,她卻將夫人的玉佩直接扔進了湖裡。
那晚在明月樓,要不是少主,她早就死了。
這樣踐踏少主的真心,這樣不識好歹,不值得少主再對她好。
也不值得少主再為她費心了。”
老仆還想上眼藥,葉沉打斷,“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