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始的一天前——
“唔。我這是?”
伴著意識漸漸恢複清醒,流瑩重新睜開了眼睛。
當她看到自己所處房間之時,微微一怔。
欸?
我不是應該在冕清宮嗎?
怎麼回到這裡了?
而此時,一個身著流雲袍的白發銀須老者也正陪坐在她的床邊。
看到她漸漸醒來,那老者臉上也頓時露出了笑容。
“小姐,歡迎回來。”
見她安然無恙,留風宗長老也終是舒了一口氣。
本就是為了讓流瑩曆練一番才帶她出來,若是這一程讓她有什麼閃失,長老這個位子就彆想再安然坐下去了。
如今沒有什麼比保護流瑩安全更重要。
“這兩日苦了你了,沒有設好保護措施確實是我的閃失。”
“唔,沒事沒事~”
流瑩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連忙安慰起來。
隻是這再一扭頭望去,四周所映射出的磅礴靈力監測和保護靈陣氣息瞬間嚇了她一跳。
“這隻是為了保障安全的一些措施而已,以免再發生之前的狀況。”
留風宗長老沉聲說道。
“小姐,勞煩下次出門和老夫說一聲,我也好安排人手保護小姐周全。”
‘……’
流瑩現在恨不得一個白眼瞪死他。
這樣整日盯著自己,豈不是一點自由都沒有?!
“不必如此,我不需要保護。”
“小姐,如今不是留風宗,如果您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能護您周全呐。”
見流瑩直接甩過臉去,留風宗長老連忙焦急地解釋道。
“您與魔修走那麼近,萬一哪日出了差錯,我……”
“他不會的。”
流瑩驟然回過頭來,斬釘截鐵地回應道。
“唯獨他,不會那麼做的。”
流瑩當然對此深信不疑。
畢竟他若是像尋常魔修一樣,自己早就死在日靈境裡了。
“小姐,您對魔修的認知還是太少了。”
留風宗長老見流瑩這副模樣,苦歎著搖了搖頭。
“昨日您逃離後,可知道鄱王府發生了什麼?”
聞言,流瑩心中一詫。
當時聽白雲辰說快逃,她便想都沒想就帶著葉姳郴了離開了,又怎麼可能知道之後發生的事情。
不過,以白雲辰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太過……
“鄱王府上下,血流成河,屍堆成山,無一幸免。”
?!
流瑩眉眼一呆,驚愕地看向了長老。
不……不可能。
這不可能!!
白雲辰怎麼可能做得出那種事情?!
“長老怕是,老眼昏花了吧。”
流瑩強笑著顫聲說道。
“我了解他的為人,他……”
“小姐,他是魔修!魔修啊!!”留風宗長老一再強調道。
“魔修怎麼可能不殺人呢?他們是隻靠殺人維持生命和靈脈的啊!”
“之前不殺小姐隻是因為還有利用的餘地,小姐萬萬不可對他產生惻隱之心啊!!”
“……”
流瑩一臉震驚地緩緩垂下了腦袋,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相信白雲辰會濫殺無辜。
在日靈境時,他可是從未殺過無辜之人。
“不,不會的!絕對有隱情!”
“有什麼隱情,當時可就他一人在場。”長老陰著臉沉聲說道。
“我們到鄱王府時,府裡上下就已經不存活口了。”
“……”
流瑩聽言,再度微微一顫。
她彷然看向了冕清宮方向,一時心中是五味雜陳。
他明明說過……明明說過的。
怎麼會……屠殺無辜的人呢?
——
棘靈擂台。
開設於棘靈國地牢上方的決鬥場地。
本是為供皇族觀看死囚打鬥的娛樂場所,但隨著時代變遷,漸漸演變成了靈修之間的決鬥場所。
正午時分。
早就聽聞此場對決的觀眾已將場地圍得水泄不通,畢竟是魔道之人與天途靈修的一次公正對決。
由於魔道人士罕見而危險,此種決鬥極為少有,來觀看之人自然也是絡繹不絕。
長老和王室一眾正欣然坐在觀賞台高位,俯瞰著整場比試。
而唯獨留風宗長老一時間是坐立難安。
站在擂台雙方的二人正熠熠注視著彼此。
氣氛隱隱變得有些微妙了幾分。
“……”
白雲辰忽然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一眼便在下方觀眾席上找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而就在那倩影也投來注視的一刹,他連忙回過了頭去。
現在相見,還不是時候。
“白雲辰。”
流瑩緊盯著眼前的青年,暗暗齧緊了貝齒。
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對吧?
我相信你……絕不會是那種人。
我會用自己來證明。
“決鬥開始!”
——
一聲號令之下,二人皆是身形一虛,恍若疾風一般朝著對方飛掠而出。
隻聽得劈啪的陣陣低沉悶響,二人頓時扭打作一團。
道道殘影在擂台上高頻閃爍,靈能的轟鳴與那拳拳到肉的悶響混雜在一起。若是境界不高,怕是都看不清二人的出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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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踢則勾,遇拳則截,一時拳腳相交難分出個高下來。
然而在再次拉開距離的一刹,流瑩終是按耐不住了。
“白雲辰,小心了!”
“嗯?!”
在話音剛落的一瞬,流瑩已驟然閃身跟至麵前。
?!
白雲辰心中一驚,近乎本能地猛然側過了身去。
“乓!”
渾厚的粉紅重錘率然砸下。
無數沙塵頓時四濺而起,迅速彌漫開來。
“真危險啊。”
白雲辰落地踉蹌了幾步,望著眼前的倩影挑了挑眉。
雖是避開了,兀自被那強悍的威壓震得不輕。
……
而還尚未來得及喘息,數道粉影卻已然接踵而至。
【疊魚】
粉影交錯相疊,再度凝作一股。
如怒號的洪濤一般,猛然拍襲而來。
霎時間,翻卷的粉色浪花摧枯拉朽一般,咆哮著一擊便拍碎了護身氣障。
白雲辰見狀,心底猛地一沉。
【確認靈技,正在檢測敵方屬性】
【屬性未知,請宿主謹慎對敵。】
【確認執行命令保護】
“砰。”
伴隨著一聲渾厚的悶響,就如同無數枚砂鍋大的鐵拳隔著衣物狠狠落在了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