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紫紅的霧靄與那血霾漸漸融為了一體。
令人窒息的威壓驟然籠蓋了整座山脈。
留風宗山脈上下,已是一片死寂。
數以百計的弟子狼狽地倒在了地上,而那如血蛆一般的諸多血種,正貪婪地吞噬著弟子的血肉。
——
於山脈之巔,一銀一紅兩尊身影傲然屹立。
內斂的磅礴勁力撼得周遭山巒都不禁一陣啜泣。
“血祖,你上一次真正地出山,應是百餘年前吧?”
葉崇風緊繃著臉,望著眼前的孤傲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今日這般……所謂何意呢?”
“無他,隻是讓孩子們曆練一番罷了。”暉淡然回應道。
望著怒然的葉崇風,暉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拍了拍灰塵,便直接盤坐在了山巔。
隻見血光浩渺,如一叢璨紅的星雲般,圍繞其身慢慢旋轉起來。
而其中蘊含的靈能,哪怕一絲一縷,也能崩得這方天地生機毀儘。
葉崇風又是一怔。
顯然,眼前這幕便是威脅。
“小打小鬨罷了,你且與吾作陪一陣,等他們鬨夠了,吾自會離去。”暉閉著眼輕聲說道。
“現在……還不是與人族全麵開戰的時候。”
“不要逼吾。”
“。”
葉崇風聞言,心思一沉。
好一個不是時候……
好一個小打小鬨……
胡亂殺傷我宗弟子……毀壞我宗建築,還說是小打小鬨?!!
葉崇風怒然瞪凝著葉崇風,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紅。
若不是出於人族和平條約限製和境界差距,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之解恨!
“。”
“你也無需動怒,這一切,不過是因果輪回。”
暉冷漠地凝望著葉崇風,輕飄飄地言語道。
“吾終會成為這一方天地的統領,奉勸閣下,若是個明眼人,不如投奔吾族。”
“血裔才是禍鸞大陸最終的物種歸宿。”
——
“咯……呃……”
俊逸男子狠狠掐住了流瑩的喉嚨。
霎時間,流瑩連呼吸都變得分外困難。
隻見她粉眸圓瞪,拚命蹬踹著腿。
注視著眼前的俊逸男子,她滿臉已寫滿了不敢置信。
“白……雲……寂……咳呃。”
流瑩痛苦地拚命汲取著空氣,臉色已因氣短而漸漸變得赤紅。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芝芝居然與白雲寂是一伍。
“當初真是沒想到,我那蠢弟弟居然能夠複活你,確實是我一時疏忽大意。”
白雲寂戲謔望著流瑩,輕笑說道。
“之前還因為修為稍微耽誤了點時間,不過好在偏差還不算大。”
“我這就來彌補過失~”
嗚!!!
感受著脖頸傳來的力度再度加大,流瑩忽感眼前一黑。
那躁狂的氣息如根根藤條般肆意侵襲而入,它們強行串聯起經脈網絡,迅速吞食著流瑩的意識。
頃刻間,一股幽深的仇怨之氣漸漸湧上了她的心頭。
細密的紫紅絲線漸漸攀入了眼眶,一點點蒙蔽住了她的視……
【代替執行指令息怨】
?!
一股奇異的靈力流恍若清泉般,迅速衝入了五臟六腑。
它們直接滌淨了流瑩那紊亂的嬌軀,硬生生將白雲寂的靈能逼出了體外。
“哦?”
灼炙的靈力流瞬間撥開了白雲寂的手掌。
“流瑩,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啊。”
“唔?”
聽著突如其來的聲音,流瑩愕然抬起頭來。
而就在這彈指一揮間,某人已閃身擋在了流瑩的前方。
“白……”
“滾開,彆礙事。”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一道金光乍然照耀在了頭頂。
欸?
當她再回過神來,卻已是在幾十丈開外。
“白雲寂……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白雲辰咬牙切齒地注視著眼前的白雲寂。
兩道璀璨的流火倏然顯現而出,圍著二人迅速劃出了一圈火牆,與外界隔離開來。
“在我們之間結束之前,你休想過去一步!”
“。”
白雲寂望著他這副模樣,眉毛微微一挑。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知道?”
白雲辰冷冷一笑。
“當然知道……”
“你不僅要給月氏滅亡一個交代。”
“你也要給因月氏的所有實驗者一個交代!!”
“嗯?”
白雲寂聞言怔了怔。
“什麼實……”
話音未落,一枚凝實的漆黑拳頭已迎麵砸來。
咚——
濃縮仇怨的一拳轟然砸在了護身氣障上。
頃刻間,白雲辰的拳頭頓時深深凹進了那似霧靄般的氣障之中。
好似卷入了個漩渦一般,那氣障竟死死纏住了他的胳膊。
而白雲寂感受到氣障傳來的勁力,心中一詫
“你已有崇鬼境了?”
“少扯開話題!!”
白雲辰狠狠咬緊了牙關。
他猛然一甩身,直接硬生生扭斷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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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伴著鮮血噴薄而出,那澎湃的黑氣迅速翻湧著直接吞沒了整條胳膊。
白雲辰英眸戾然一凝,漆黑的絲線縱橫交錯,再度凝成了手掌。
隻見他五指緊握,再度率然揮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伴著那邪佞的黑氣如烏雲般不斷聚散,蠻厲的一拳又一拳轟擊在氣障上。
奔騰的血液仿佛已與那渾黑綢緞融為了一體,再分不清揮灑而出的究竟是那仇怨,還是自己的血肉。
霎時間,拳襲若驟雨,氣勁似流星。
儘管一拳收效甚微,可麵對這如暴雨一般的氣勁侵襲,氣障已被砸得是凹凸不平。
“白雲寂!回答我!!!”
白雲辰撕心裂肺地怒吼著,猙獰的黑瞳已然瞪得渾圓。
暴虐的仇怨之氣漫溢翻湧,映照著他那幽晦的怒炎,毫無保留地朝著白雲辰傾瀉而出。
倏忽間,饕餮的巨像漸漸顯現在了眼前。
而望見凝實化的饕餮,白雲寂更是一震。
不知為何,他忽然露出了一抹詭秘的笑容。
而緊接著……
“——”
護身氣障砰然炸裂開來,而那仿若千鈞重錘般的拳頭,也恰然瀕臨而至。
噗嗤。
白雲寂身軀一震。
扭曲破碎的拳頭曆經千折百轉,終是洞穿了他的胸口。
他呆呆凝望著這枚劇顫著的鐵拳,釋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