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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末人初醒。白日映青坪,
長夜難儘意,古原釋秋聲。
日出的萬丈赤紅仿佛要衝破一切阻力般,自高聳的群山之巔一躍而出,沿著山巒一路蔓延,直至將整個地形染成一片血色。
而待暖洋洋的輝光再度拂照而下,熾翎宗和流氏等人也終於有了動靜。
“嗚……”
“好,痛。”
伴著曙光初綻,熾翎宗等人也接連恢複了意識。
他們齜牙咧嘴地扶起了腦袋,天地倒轉跌得他們一陣腦漿翻覆,直至現在腦袋都是嗡鳴不斷。
就連睜開眼都仿佛有千萬根針湧入腦乾般。
但待他們真正回過神,旋即一驚。
他們怎麼暈過去了?!
白雲辰呢?道源碎片呢!!
“嘖……”
眼見消失了一人的蹤跡,為首女子頓時咂了咂舌。
她怒不可遏地盯著綠坪上的腳印,幾個箭步飛快朝著腳印方向追了上去。
“流瑩你個婊子!!又想私吞嗎?!!”
“你給我出來!!”
“你最好彆讓我逮到!!你們大宗族果然這麼不要臉!!”
“流瑩!!你給我出來!!”
“流——”
!!
女子正欲繼續發作。
可當她越過山坡,看到眼前之景時,卻不禁怔住了。
熾翎宗眼見女子這副模樣,也緊隨著視線望了過去。
而眼前之景,令他們都不禁心頭一顫——
此時腳下的山穀中,一道倩影正背倚著斜坡痛苦地喘息著。
鋒利的通訊晶石一斷深深刺入了少女的側腹。
與此同時,四條虛幻的粉色尾巴在其身後若隱若現,待眾人定睛望去,卻又不見了蹤影。
“——”
如今她的腹部已是皮開肉綻,一道血淋淋的疤痕幾乎將她側腹完全撕裂開來,汩汩鮮血源源不斷自側腹溢了出來。
而她咬牙用力捂著傷口,臉色已如白紙一般。
“流,流瑩?!”
眾人看著身負重傷的流瑩,微微一怔。
“白雲辰呢?!”
“……”
“對,對不。起……”
“對不……起。。”
流瑩唇齒不住地哆嗦嗡動著,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著轉。
她艱難地抬眼看向了眾人,滿眼儘是愧疚之色。
“我……失手……了。”
——
——
此時另一邊。
兩個青年正趴在半山腰,遙望監督著流瑩等人。
而眼見流瑩那副慘狀,二人竟不約而同地默默放下了千裡鏡。
雖然不知道中途發生了什麼,一想到她變成這番模樣是魔修所為,他們不禁也是一陣寒戰。
“……”
“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我們去監視這群家夥。”
黑發青年心有餘悸地瞥向了一旁的青年,輕聲說道。
“言諾,你不覺得奇怪嗎?”
“明明與留風宗的合同已經到了,為何還會突然續約?”
“說什麼護送靈器,倘若真是有靈器,為何不藏起來還如此招搖?”
“莫不是在做餌?”
“我……我不知道。”
言諾聽著青年的疑慮,戰戰兢兢說道。
“我們最,最好還……還是不要知道太清楚為好,免得惹禍上身。”
“嘁,要不是指標不夠,我踏馬絕對不進決賽環境這個鬼地方!”
青年冷啐一口暗暗罵道。
“萬一被那魔修逮到,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正值話語間,通訊晶石忽然閃爍了一瞬。
二人見狀,心裡不禁也是一陣竊喜。
隻要完成這一次雇主的要求,他們就可以立馬打道回府了!
對於現在正在刀尖上舔血的他們,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公子,您可算來了!”
黑發青年朝著不遠處的黑影躬身抱起拳來,訕訕笑言道。
“我是雲金商會情報商人稻仁~”
“我旁邊這位呢,是——”
“雲,雲雞商……商會鑒寶人,言落!”
言諾直接打斷了稻仁的話語,慌慌張張地拱手抱拳道。
“很高興為,為您服務!”
正說著,二人同時遞出了一枚銀色的商會徽章,以示身份。
然而那殘影見狀,卻是戲謔一笑。
“沒關係~我不必讓我名字。”
“死人的名字,知不知道又有何妨?”
?!!
稻仁聞言,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您……您說的死人是?”
“在我麵前的除了你……還有彆人麼?”
白雲辰拂去了遮掩形體的仇怨,輕笑望著稻仁說道。
!!!
當看到白雲辰麵容時,二人徹底傻了眼。
“你,你怎麼會有雲金商會的聯訊方式?!”
“你……你!!”
稻仁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詭影,眼中已是不儘的驚惶。
他們當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能在春獵圍剿下活到決賽環境,並且還不屬於火山地形那群魔修勢力的隻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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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顧不得再多思索,扭頭拔腿就欲朝著反方向逃去。
可白雲辰又會給他機會?
“哢嚓——”
欸?
率先扭身的稻仁忽然身子一僵。
小腿就像是突然不聽使喚了似的被釘在了地上。
而他身子卻已扭了過去,整個膝蓋下半部分一齊硬生生被擰轉了半周。
“啊啊啊啊啊啊!!!”
伴著膝蓋噗地被扭斷噴出血來,稻仁哀嚎著瞬間倒在了地上。
而一旁的言諾看到這一幕,也被這一幕嚇得愣在了原地。
怎……怎麼回事?
言諾怔怔看著同伴雙膝連同下半部分一齊翻轉半周,已是看傻了眼。
他瞳孔劇烈震顫著,渾身都開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不,不行……
我……我要跑……我要——
我要跑!!!
“怎麼了,言諾?一切不都是按你計劃的一樣嗎?”
!!!
聽聞此言,言諾又是一僵。
他哆哆嗦嗦地扭回頭來。
我?計劃?
他在……在說什麼?
“什,什麼計劃?大人我聽不懂您的意思啊。”
當聽聞白雲辰的話語時,稻仁顫抖著猛然睜大了雙眼。
“放,放了我吧!”
“我,我真的什……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白雲辰咧嘴冷冷一笑。
“你會知道的。”
“欸?”
“等下,等一——啊啊啊啊啊!!!”
琉璃般的碎片瞬間刺入了黑發青年的膝蓋,伴著嘎吱嘎吱的脆響,刀片一刀刀將血肉剃了下來。
隻見黑發青年渾身不住抽搐著。
他瞪大眼睛看著銀發青年和詭影,布滿血絲的雙瞳與充滿了怨懟與絕望。
“不……不不。。”
“不要繼續了……不,不要繼續了!!”
眼看著自己同伴變成這般模樣,青年大聲說道。
“大,大人……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們,我們沒招惹過您才對啊。。為,為森某要這樣?!”
“為,為森——”
“言諾,你為什麼要替他求情啊?”
白雲辰故作不解地瞥了言諾一眼,輕聲質問道。
“言諾?!你丫——咿!!!”
細碎的仇怨沿著露出的骨頭一路鑽入了黑發青年膝蓋之中。
青年感受著膝蓋一涼,心頭飛快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僵硬地抬頭看向了詭影,慌忙道
“大,大人。求,求您,我……我什麼都會做。我什麼都會做的。。”
“求,求您,放過……我吧,求——”
“咯啊啊啊啊啊啊!!!”
感受著血筋儘斷,黑發雙眼已是瞪得渾圓。
他雙手猛地扣進了綠坪之中,挑筋剜骨的痛感沿著下身一路鑽湧進了心頭。
如同鋸木頭般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接連不斷,隻見得那染血的髕骨瞬間被鎖鏈硬生生扯了出來。
“……”
“……”
黑發青年不住地痙攣著,疼得已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