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環境內層,海灘地形。
自【規則9】實行以來,已經過了整整一日。
伴著清晨的輝光潑灑而下,眼前已儘是一片璨金色的汪洋。
鎏金的浪花輕輕拍打著海岸線,猶如一個玩鬨的丫頭般,眼見惡作劇得逞,又咯咯笑著跑回了海潮的懷抱之中。
古籍有言海之水,黎明潮,黃昏潮。
每逢日夜輪換顛倒之際,它們便會愈發活躍,世稱之為——潮汐
“——”
正值此刻,一輛橡木馬車沿著金黃的海岸線飛馳了過來。
車輪碾著細沙,頓時在海灘上留下了兩道冗長的印痕。
而兩個身著流雲袍的青年正坐在前室悠哉趕著路。
細細望去,一者虎背熊腰,另一者卻是骨瘦如柴,鮮明的差距在海灘之中變得尤為顯眼。
“哥,你說……大人這次叫我們把東西送過去又送回來是何意?”
“這你就不懂了吧?此乃白雲寂大人的計策。”
林輕齊笑哼哼地說道。
“想要吸收那靈器定要費些功夫,之前與雲金商會勾結讓他們也知道了靈器的情報。”
“火山地形太過引人注目,所以肯定是要換一處僻靜地方。”
“這樣一來即便是靈修去火山地形討說法,也能靠其他幾位大人應——”
“可是,在火山地形的話不是更安全?”
林漩齊皺著眉打斷道。
“火山地形還有諸位大人護法,倘若在我們運送途中被劫,豈不是功虧一簣?”
“怎麼會呢?”林輕齊嗤笑了一聲,蔑然說道。
“現今他們自保都難,哪有時間管一介魔修的靈器運去哪?
“白雲辰也已經死了,又有何人能阻止大人的大業?”
白雲辰……
聽著他的話語,林漩齊目光不禁也是黯淡了一瞬。
他至今都忘不了,當初他們三人手刃白雲辰時的場景。
對方那絕望而又不敢置信的目光,至今曆曆在目。
而且不知怎的,最近就連入夢也全是他死時的模樣,使得林漩齊自己也是陣陣不安。
白雲辰真的死了嗎?
按理而言不可能活了吧,都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可要是那娘們沒有一槍崩了白雲辰呢?萬一她留手了呢?
“老念叨著死人做什麼?”
林輕齊一眼看出了他心思,笑著拍了拍肩膀道。
“彆忘了,我們當初變成那般模樣,全是他的責任!”
“他死也是咎由自取!”
——
正值二人交談之際,眼前的海灘竟莫名扭曲了一瞬。
而更為奇怪的是,此時馬車的速度居然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
林輕齊渾然一怔,哪怕他再怎麼用力揮鞭抽打,那馬卻像是魔怔了似的,以極慢的動作跨邁著蹄子。
頃刻間,萬物沉寂。
渾濁的烏雲漸漸遮蔽了那曙光,整片天空也已瞬間暗了下來。
不對!!
林氏兄弟二人同時暗覺不妙,驚忙運轉起靈脈來。
他們錯愕地低頭望去。
輪轂之下竟徒生出了無數漆黑的手臂,它們沿著馬車的輪軸飛快攀援而上。
一雙雙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林氏兄弟不放,瞳孔之中儘是歇斯底裡的瘋狂。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你們,好絕情……’‘為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們?!’‘為什麼不幫我們!!’‘我們不想死……不想死!!!’
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此刻耳畔竟隱約響起了嘈雜的哀嚎聲。
!!!
怎……怎麼回事?!
林輕齊見狀渾然一驚。
然而他再扭頭望去之時,一張布滿了血孔的熟悉麵龐驟然浮顯在了眼前。
‘林輕齊。。’
‘我待你們兄弟二人不薄。’
‘為何要……背叛於我!!!’
咿?!!
眼看著麵前死人的怒嚎,林輕齊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因身體一時失衡,直接就從前室跌摔了下去。
伴著細沙扯碎衣衫劃破皮膚,那刺痛感沿著四肢飛速傳入了腦乾。
林輕齊麵色頓時猙獰了一瞬,好在細沙還是起到了一定保護作用,倘若是其他地形怕是早就摔得遍體鱗傷了。
“怎麼會。”
“是錯覺。是錯覺!”
“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扒眼再度朝著馬車望去,而馬車兀自是靜止不動了似的,就駐停在了不遠處。
但與方才不同的是,那布滿了血洞的人兒如今就站在自己麵前。
“啊啊啊啊!!!”
林輕齊跌撞著瘋狂朝後爬去,還沒等其真正甩開距離,那漆黑的腕膊便又一次挽住了他的雙腿。
而不知為何,那血人兒竟也露出了驚訝之色,連忙朝他緊追了過來。
“彆,彆過來……彆過來!!!”
林輕齊自己又何嘗不是夜夜夢見那殘忍之景?眼看著白雲辰被強扯出靈器來,再被一銃貫穿心臟,他又怎麼可能不受刺激?
饒是夜不能寐,又如何能向林漩齊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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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長兄!怎能懼憚這種事!
可當真正的夢魘來臨之際,人的反應總是最為誠實的。
“彆過來……彆過來啊啊!!!”
‘?’
那血人像是聽懂了他的話似的,頓了一瞬,但緊接著,便更是加快了腳步。
!!!
林輕齊見此,表情瞬間陰狠了幾分。
你,你都已經死了?!彆以為光憑這點本事就能嚇倒我!!
區區蜃象……區區蜃象!!!
澎湃的血氣繚繞著藤蔓驟然破土而出。
隻見它猛地蜷縮成一團,足足猛獁大小的拳頭倏地將血人兒攥入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