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白雲辰望著眼前這斑斕的琉璃穹頂,不禁一陣錯愕。
輕盈有力的棱線鉤結交錯,飛快凝作了一座偌大的灰色教堂。
而此刻這灰色的教堂恍若一座巨大的蒸籠般。
四周彌漫漂泊的灰霧一點點蠶食著空氣中的仇怨,不知怎的,就連白雲辰那本因術法而強壓下去的心神也隱隱再度躁動了起來!
白雲辰望著從自己肌膚中逸散出的灰霧,暗暗皺緊了眉頭。
雖然不知這究竟是誰的傑作,但此刻他清楚的是,這棟建築尤為危險!
“——”
電光火石之際,白雲辰驀然捕捉到了一縷模糊而熟悉的氣息。
他猛地扭頭朝氣息源頭望去。
不因其他,隻因這氣息……竟與段橫秋如出一轍!
難不成段橫秋還活著?
白雲辰緊張地望著麵前的灰霧,不由得再度翻湧出了一股不安。
不可能……他明明已經被念姐給碾成肉沫了,再無生還可能!
即便血裔的生存能力很離譜但也不至於這麼……
“——”
說時遲那時快。
正值他慌亂之際,一抹幽冷寒光劃破長空,猶如死神的鐮刀無情地劈斬而下,直指他的心脈!
“!!”
驚呼尚未完全出口,令人窒息的威壓已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嚇得白雲辰一時寒毛直豎!
——
正所謂千鈞一發。
隻聽得乓的一聲,幽綠的長戟在即將貫穿他喉嚨的刹那被吞無硬生生攔了下來。
戟尖深深嵌入周遭的空氣裂縫中,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芒,與白雲辰的咽喉僅隔一線。
“……”
浩蕩的仇怨於耳鬢廝磨,震得白雲辰不禁又是一陣心悸。
恍若再慢分毫,怕是已身首異處了!
“二少主。。”
長戟的主人冷冷盯著麵露苦色的某人,眼中閃過了一縷決絕。
“小心了!”
話音剛落,隻見她玉足輕點,腳尖一繃瞬間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絕美的弧線。
那纖纖細腿如同精致的工匠雕琢出的豎一字般,淩空一踢,直接就將鉞刃連同吞無一並踹上了半空!
白雲辰眼見吞無脫手,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箭在弦上,不得不——
‘?!’
然而在他即將釋放被緊握至扭曲的渦旋之際,一抹清冷的麵容映入眼簾。
奇怪的是,在那清冷麵容上,他竟捕捉到了一縷閃掠而過的淚光。
而就是這奇異的一幕,竟不由得讓他的動作停滯了刹那。
而就在這片刻之間,那玲瓏的倩影翩然一轉,打散的仇怨旋即一凝。
淩厲的擎肘好似一柄利劍般再度直插向白雲辰的心窩!
噗!
噗噗噗噗!!
二次爆破沿著白雲辰的胸膛炸裂開來。
飆飛的血肉恍若那飛散的水仙花瓣般,零零散散飄落而下。
欸?
白念看到這一幕,嬌軀也是一顫。
她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貫穿之人,驚恐地瞪大了粉眸。
方才的攻勢明明就已即將脫手而出,她又怎曾想到對方竟毫不作擋?
‘!’
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顫顫巍巍摟住了白念腰肢。
感受著那手掌的餘溫,白念花枝又是猛地一震。
她驚恐地抬眼望向了眼前之人,眼中一時是陰晴不定。
落神淩波金銀案,顰然綻笑一水間。
玉盤同月共抒卷,折盞摔台盼團圓。
“……”
那張布滿血絲的麵龐直勾勾盯著她,卻是露出了一抹不合時宜的笑意
“撒氣撒夠了麼?念姐。”
“。”
看著眼前被中傷卻嬉皮笑臉的某人,她心底不禁又是一陣惱火
“你,你為何……不避?”
“因為不怕~”
“為何……不怕。。”
“。”
聽聞此言,白雲辰的手更是摟緊了幾分。
那柔若無骨的嬌軀頓時緊貼在了他那糜爛的胸膛上。
看著眼前躲閃不及的某人,他笑容更是柔和了幾分
“不怕,就是不怕。”
“我們是敵人!二少主為何不使術法?就這麼看不起念兒?”
“那念姐不也是?為何不用術法呢?”
“傻不傻……傻不傻。。”
白念狠厲地瞪著白雲辰顫聲道。
“我現在的目的隻為殺了你你明白嗎!”
“我的吞無不是指向家人的。”
“誰是你家人。。我可是,白雲寂的人。”
白念強忍著顫抖,齧齒瞪著白雲辰道。
“二少主還不明白?我之前靠近你也不過是為了竊取你的靈器。”
“你就從來沒對我為何會出現在離桑林產生過疑慮?”
“……那你又為何屢次救我呢?”
“那當然是博取你信任。”
“那棘靈國時為何要……”
“嗬~我又不是第一次做那般事~不過是……”
“你放屁!”
眼見白念強作鎮定解釋,白雲辰也頓時急了眼。
“態度能偽裝,初夜落紅也能偽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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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是為了白氏,什麼我都做得出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白雲辰臉色也是一繃。
他瞪著眼前這個還在繞話題扯謊的某人,用力抱緊了她的腰肢,生怕一溜煙讓她再度逃掉。
“為何,不用術法呢?”
“嗬,要不是我術法對殺你無用,怎麼會不用。”
“……”
白雲辰也一時感覺到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哪怕二人如今肌膚相貼,但卻像是隔著一張透不過光的灰布般。
他在拚命探出手觸及白念,而白念……則是躲在灰布另一端不斷虛化著自己。
“二少主,你本有機會聯同那群人殺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