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少女嘶吼著猛地坐起了身來。
她發覺到祭台的一霎,四周的空間竟如被攪亂的湖麵般蕩漾起漣漪來,縷縷漣漪碰撞瞬間爆散出了刺耳的轟鳴。
緊接著,混沌的殺意好似一匹匹脫韁野馬驟然奔湧而出,裹挾著千絲萬縷的血線徑直朝著四周血傀射去!
‘!!’
維持著靈陣的血傀頓感渾身猛地一僵。
不經意間,一縷纖纖血絲已經纏上了它們每個傀儡的頸部,它們恍若一條條靈動的小蛇,沿著傀儡頸部蜿蜒纏繞得愈來愈緊!
傀儡們見狀麵色頓時猙獰了幾分!它們拚命掙紮著扯住了血絲,可哪怕是用儘渾身解數也根本扯不斷這與自己同源的絲線!
為……為什麼?
明明忠心耿耿為喚回她而施法,為何反被其背刺?
它們疑慮,恐慌,不解,可再當看到少女那冰冷的目光時,它們的臉上竟也不由得紛紛露出了驚懼之色——此刻的它們再清楚不過,此乃對它們最終的審判。
哢!
哢哢哢哢!!
隻聽得一聲聲骨裂,纖細的絲線瞬間撕裂了它們的喉嚨,沿著被穿刺的喉管一路下陷,飛快扯住了那已被侵蝕得焦黑的脊柱。
眾血傀見狀,瞳孔渾然一呆。
“——”“——”
且聽得一陣血肉蛄蛹的悶響,一根根筆直的沾滿血跡的脊柱瞬間應聲顯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那無情的觸手,就當著眾血傀血裔的麵,將它們的脊柱硬生生從頸部拔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就連血裔諸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霎時間,祭台下鮮血如柱!
狂舞的觸手見到鮮血就好似失去神智的凶獸般,一股腦地撲湧而上!它們哪會顧及其是自己的血親?眼見鮮血飆射,它們隻知貪婪地張開那環形的口齒,瘋狂地從那血傀殘軀上扯下一塊又一塊血肉。
彈指一揮間,維持靈陣的血傀渾然變成了一席血肉盛宴!
“……”
血霧氤氳。
整個駐地都已被渾濁的血氣籠罩了起來。
駐守在其間的血傀聽著觸手的嗚咽與嘶吼,無不因戰栗而朝祭台方向跪拜。
泛出的如此強烈的生機,就連蠱雕等血裔英傑也不禁站起身來。
他們看著眼前瘋狂吸食著血傀們的少女,恭然抱拳道
“恭迎公主!”
——
“曦!”
話語間,原本與秦沐澤纏鬥的老者也已閃身而至。
他激動地看著屹立在祭台正中的少女,可他剛欲上前,一枚足足十丈之寬的入玻璃罩子般的血色屏障卻橫攔在了他的跟前!
‘?’
“曦,汝這是何意?”
老者看著將自己置之身外的某人,疑惑問道。
“汝……汝還沒恢複記憶?”
“……”
“汝等著,吾這就——”
‘?!’
伴著咚的一聲悶響。
暉的手掌在觸碰屏障的一瞬竟直接被其彈開。
見此他臉色不禁又是一變,此方天地還未曾有過能夠完全阻攔他行進之物!
那,那也就意味著……意味著。。
眼前之人……擁有著和他對等的權能水平!
“——”
渾濁的血氣源源不斷從少女肌膚中噴湧而出,就好似在宣誓著新的王權似的,頃息間將祭台連同四周的一切全都湮滅成了齏粉!
而這番壯舉,卻不見少女動作有絲毫變化!
她隻是靜靜凝視著腳下的祭台,完全看不出其有半點重逢的喜色。
‘怎麼會這樣?吾,吾的力量已經?!’
暉眼巴巴看著眼前將二人相隔的罩子,竟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絕望。
不因其他,隻因……他早就觀覽過一次這股權能的可怕之處。就在……自己弱冠覺醒的那一日!
裔族上下,不順心者無不凋亡消殞,就連爹娘也沒能幸免於難!
唯獨當時的她……當時的她做出了一個隔絕自己權能的屏障,正如現在,正如麵前所呈現的一樣!
倘若對方沒有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出完全隔斷。
但眼前這一幕,必然不是喜於二人重逢的模樣。
“妹妹。。”
想到這裡,暉神色也徹底冰冷了下來。
“就連汝……也要與吾站對立麵麼?”
一字一頓的詞句,震得四周空間又是一陣蕩漾起伏!若是元嬰之下,見此場麵怕是無不得因此而被震得神魂俱滅!
兩股扭曲的血氣一內一外正瘋狂地摧折著這整個空間,無形的觸手頃刻間天地儘覆於囊中,它們緊握著天與地的輪廓,刺耳的撕撓聲仿佛要將空間中的一切扯碎一般!
而更為詭異的是,少女的身形竟開始漸漸淡弱了。
她未曾看暉一眼,手腳卻漸漸化作了無數血紅的花瓣,隨風飄蕩著消散開來。
“曦!!”
暉大袖一揮,扭曲的血氣瞬間劃開了屏障的外殼。
一道鮮紅的爪痕猛然落在了少女的軀乾上。
可這爪痕就好似撓到了一盤散沙般,在觸碰少女軀乾的瞬間便破碎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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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裔血傀見此,無不是驚慌失措。
要知道血祖大人可還從來未失手過!此方天地竟還有能無視他權能的存在?
簡直聞所未聞!!
“。”
包括暉在內的血傀血裔,也隻得是眼巴巴觀望著這一幕的發生。
如若血祖擋不住,他們又如何能擋?哪怕是擋了,最後結果怕是也與方才祭台下的血傀無異!
哪怕是血傀,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想沒腦子去送死?
“……”
直至花瓣片縷不剩,暉的麵色也已陰沉到了極點。
他凝視著空剩的斷壁殘垣與血屍,拳頭是攥得咯咯作響。
“嘿嘿。。血祖大人~這個儀式好像出了點問題。”
九嬰眼見其處在爆發邊緣,訕訕走到了暉身畔諂然搭話道。
“公主大人的魂魄還不夠強大,沒法徹底奪舍宿主,所以……您看。。”
“吾看?讓吾看什麼?”
暉的臉上再無半點從容。
隻見他陰狠瞪視著九嬰,臉上瞬間浮出了一縷殷切的殺意。
“看著曦的殘魂被那副肉軀主人牽著走嗎?開什麼玩笑!”
“汝不清楚自己該做什麼?還是需要吾來指點你一下?”
“屬下不敢!”
九嬰連忙拱手躬下身來,其臉上卻又是浮出了一抹詭笑
“隻是……那肉軀主人魂魄太過強大,公主大人不勝其力這才。。”
‘!’
還沒等它把話說完,一股徹骨的冰寒瞬間扼住了他的脖頸。
九嬰渾身一哆嗦,數把銀製尖刀已渾然抵在了他的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