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關那座高聳的城頭上,有座茅草屋。
此刻,有個身著束袖長袍的女子從屋裡走出。
她來到城牆邊緣處,伸出劍指,隨意斬出。
城牆之外,極遠處
一抹劍光驟然出現,橫掃而過。
不知多少妖族頭顱齊刷刷落地。
僥幸活下來的妖族紛紛抬頭看向城頭,隻是瞄了一眼,便慌不擇路,開始逃向離城牆更遠的地方。
女子姓徐單名一個弱字,卻沒有半點柔弱,反而處處儘顯鋒芒。
她就是青州關的鎮守大將。
曾以一己之力力壓群妖,守得青州關安然了百年有餘。
茅草屋的右邊方向,是青州關最後一段城頭,百丈有餘。
讓人奇怪的是,偏偏隻有一襲紅袍迎風而立。
高大男子一臉冷漠,抱劍觀覽城頭外。
腰懸一枚古樸腰牌,刻有一個晦澀難懂的古字。
男子名叫陸探,出身古衙門紅袍一脈,修為極高。
他來青州關已有一年,出劍次數卻極少,偏偏最讓妖族忌憚。
自從他來了以後,這片城頭已經很少有妖族來進犯。
與此同時,這也使得無人城頭修士無人敢去招惹他。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城頭的修士給他取了個綽號——冰塊臉大劍仙。
再向茅草屋左邊看去,不用挨個去數,有些人就注定能引人矚目。
有個中年大叔鎮守城頭,背著個木箱子,很喜歡喝酒和收集毛筆。
中年大叔靠在牆邊半躺著,飲了口酒,從懷裡掏出一杆很破舊的毛筆,在半空落了幾筆。
中年大叔收好毛筆,伸了個懶腰,對著那片半空,噴出嘴裡咽下去了一半的酒水。
隨著酒水的噴灑,一道符籙憑空出現在眼前。
中年大叔瞧了一眼想,好像不滿意,嫌棄地扔出了城頭。
隨著一陣巨響過後。
城頭之下,原先還比較暴動的妖族默默退去。
離中年大叔不遠處。
有個出身大雪山的劍客。
他時不時就跑會到離那個姓陶的刀客身邊,十句話裡九句不離比試切磋。
刀客脾氣有些直,總是怒瞪他一眼,然後說句,“老子不愛跟耍劍的流氓瞎比劃。”
好像隻要是出身大雪山的劍客都是劍癡。
這位名叫梁洗的劍客不怒反笑道“我是劍客,不是流氓。”
刀客陶柄乾脆直接閉目養神,不理這話嘮子了。
散修白稀奇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想到什麼說什麼。
若不是他有個還不錯的好朋友,隻怕是早得罪完這青州關城頭上的所有修士了。
白稀奇給那邊的盧鐵行拋過去一壺老酒,感慨道“人族和妖族的戰爭持續了不知道幾百年了,也沒打出個所以然,到底圖個啥?”
盧鐵行接過酒壺,搖頭輕笑,“你這家夥啊,就是愛想太多。”
“據古衙門裡的史書記載,這天下曾經是人族的天下,世俗王朝林立,山上仙人宗門數不勝數。”
“現如今你瞧瞧,倒是妖族地盤一眼望不到頭了。如今的北亭國,若有那空閒的功夫,禦劍一趟,三日左右便能跨過整個北亭國,若是修為再高一些,所用的時間可能更短。”
白稀奇似有所感,“妖族代代強者層出不窮,而人族每過百年就會出現兩輩人之間青黃不接的情況。”
“如此往複下去,人族最終還是會覆滅。”
盧鐵行揭開酒壺封口,舉起酒壺朝白稀奇示意乾杯,飲了一大口,滋味還算不錯。
“登上城頭的這些修士,哪一個心裡頭沒想過到百年千年甚至是萬年以後的慘狀?”
白稀奇問“那他們這麼死守不退又圖什麼?”
盧鐵行說“什麼為了人族香火不絕,什麼人族大義,都他娘的全是扯淡。”
“他們登上城頭的原因其實就那麼一個——仇恨。”
“有些人的親人恩師宗門在他們還弱小時以性命換取他們活下來;有些人親眼目睹因為當初的弱小而喪失朋友親人;有些人或許無親無故,但他們肯定都有屬於他們的寶貴東西,而這些東西從人族不斷戰敗失去故土後開始也逐漸失去,最終什麼也不剩。”
“你為了一個承諾登上城頭,來替朋友多殺幾頭大妖。我盧某出生的晚,還沒有失去過什麼,所以我才要將他們保護的更好。”
白稀奇突然大笑,“原來每個人登上城頭的理由都這麼簡單,如此一想,登上城頭也是件快意的事!”
盧鐵行突然扭頭。
當看見那道不遠處的青衫女子後,早有預料,所以並沒有驚喜,反而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辛一笑顏如花,小跑過來,站在盧師兄跟前,儘顯溫柔。
身後跟著的李歲愣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
這丫頭難道被妖物附身了?還是本來就是有病,這會兒突然犯病了?
也不怪他這麼想。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李辛一時,那股彪悍勁兒至今仍記憶猶新。
後來,逐漸認識後,李歲又發現這姑娘原來還是個軟心腸,刀子嘴豆腐心。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而此刻,李辛一那種如小家碧玉般的溫柔又是讓他絞儘腦汁也想不通的?
李歲乾脆不想了。
登上城頭,城頭遠近皆有修士落腳休息。
李歲那張冷漠的臉上湧現出三分好奇,七分興奮。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殺死心湖上的那尊神靈?
如果不能的話,那麼城頭這麼多修士,隨便挨上個一人一拳,武夫體魄都能再強幾分吧?
不用白不用,就當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說乾就乾,李歲邁步向前,開始作死。
先朝身邊休息的年輕修士開始,挨個詢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