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觀眾如此,現在船上的人沒有一個敢動的。
因為有一位貴客似乎是聽到了來自人類小朋友的盛情歡迎,慢悠悠的甩著尾巴靠近,墨藍色上的白條在浪花裡若隱若現。
十米、五米……直到一米的距離。
和他們的快艇平行遊過,把它圓潤的腦袋豎立起來,晃了晃,像是展示又或是炫耀,往前遊去還特彆自然的翻了個圈,尾巴一拍水花四濺。
“哦哦!媽媽我被尾巴拍到了!”
快艇停下來葉潯羽扒拉自己的口罩,想嗷嗚哇啊一頓感歎,結果濺起的水花撲麵而來,第一排的他衣服胸前都濕潤了。
“我也想被鯨魚拍!”張洛落在弟弟後麵,脖子伸了老長,眼裡充滿了渴望和期待,連著更後麵坐著的文澍也不例外。
誰不想要被鯨魚拍起來的水花給撲個滿身呢。
彆說小崽子們,大人們也有想要的啊。
“坐好,陸陸。”
“張洛落給我坐回來。”
兩位都被老爹拍了下屁股老實了,隻敢伸脖子不敢動腿,興奮的看著無垠海麵上的美麗又神秘的生靈。
“媽媽,她們是在跳舞嗎?”文澍眼睛亮亮的,抱著自己的相機,不舍得錯過任何一個畫麵。
“對的,她們和海洋共舞。”
崔和闌聽著向導笑容滿麵的介紹著,指著離他們不遠不近開始繞圈的兩隻鯨魚,表示是媽媽帶著孩子玩,順便練習進食本領。
小鯨魚很像小朋友,更調皮圍著媽媽亂轉,難得的躍出海麵,光滑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銀色光澤,連人類複雜的煩惱和苦痛都能被撫平。
比起身後方川和張洛落組合的嘰嘰喳喳,還有身邊熱情洋溢的葉潯羽和控住他的葉凜組合包圍,路羽顯得尤為安靜。
還是那句,她不是第一次看見鯨魚了。
溫柔的白鯨,孤獨的藍鯨,還是街溜子虎鯨……包括現在麵前的最浪漫的音樂家座頭鯨和活潑的最小之一的小須鯨。
無論見過多少次,都會再一次的心動。
甚至於在來之前路羽和葉凜還陪葉潯羽看了紀錄片,那裡麵每一種鯨魚都有自己的生活和性格,在那麼大那麼遼闊的海洋裡,活的不簡單。
很奇妙的是,路羽現在聽到的座頭鯨唱的歌,有可能就是她在十幾年前,在二十幾年前的許多次不同地方遇見的座頭鯨嘴裡唱的歌曲。
遠在千萬裡之外的另一片海域中,有一群和這邊毫無關係的座頭鯨,與這裡的唱著同一首歌。
因為相同的曲調會在鯨魚之間傳播,而傳播範圍可以繞藍星五分之一的距離。
他們相遇,更是重逢。
路羽和他們相遇,也像是在和曾經的自己重逢。
以歌曲,喚起記憶。
群居的座頭鯨,獨居的小須鯨,都有生活的意義。
它們聰慧卻不迷茫,比人類更純粹。
有近在身邊的母親和親戚,有遠在萬裡之外的朋友,有誌同道合的夥伴,還共同擁有著永恒的蔚藍。
每一次用尾巴拍打水麵,
每一次上浮交換氧氣,
都像是它對海洋母親的一次親吻。
她們不是孤獨的,她們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