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輕輕摩挲著拐杖,那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在觸摸著先帝的餘溫,又似在翻閱著一部厚重的史書,每一道紋理、每一顆寶石,都承載著無數回憶。
良久,皇上才抬起頭,麵向眾大臣,聲音沉穩而莊重“相信眾卿都認得朕手裡這物件,乃是先帝用過的拐杖。
然朕今日請出此杖,其中緣由,想必眾卿此刻還在心中疑惑。”
張廷玉見皇上發問,趕忙出列,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還請皇上明示!”
其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清晰而堅定,其餘大臣紛紛側目,皆將目光聚焦於皇上,等待著那即將揭曉的答案。
而此時,下方的敦親王滿臉不屑,心中暗自腹誹皇上太過做作,卻全然未曾料到即將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是何種遭遇。
皇上神色凝重,緩緩開口道“眾愛卿啊,朕實在是有愧於先帝。
想當初先帝駕崩之時,曾殷切叮囑朕定要愛護兄弟,萬不可有殺戮之舉。
然朕這些弟弟們,卻屢屢違背朕意,行事乖張,總是給朕帶來無儘的煩擾。
就說這敦親王,日前竟當街將張霖張大人打傷,此事鬨得滿城風雨。
朕每每念及先帝的囑托,便深感痛心,朕若駕崩之後,有何顏麵去麵見先帝英靈啊?
故而今日,朕特地請出先帝的龍頭拐杖,此拐杖意義非凡,朕便要以它來代表先帝,好好教訓教訓敦親王這不聽話的弟弟,也好為他恕罪。”
言罷,皇上手持拐杖,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朝著敦親王走去。
敦親王一聽皇上此番言語,頓時心中一跳,慌亂之中連“皇上”的尊稱都拋諸腦後,連忙叫嚷道“胤老四,你這是要乾什麼!”
一邊說著,一邊腳步踉蹌地往後退去,直退到他那親親八哥和九哥身後,妄圖尋求庇護。
可他怎會知曉,眼前的胤老四如今身為皇上,又怎會輕易被老八、老九所左右?
隻見皇上手持龍頭拐杖,毫無猶豫地朝著三人揮了過來。
老八老九見狀,哪敢硬接,迅速左右一分,輕巧地避開,如此一來,敦親王便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眾人眼前。
刹那間,太和殿內回蕩起敦親王那殺豬般的嚎叫聲。
敦親王在殿內左衝右突,狼狽不堪地躲避著拐杖的攻擊,雖偶爾也能僥幸避開,但仍有不少棍影落在他身上!
他滿心憤懣卻又不敢有絲毫還手之意,隻能硬生生地被動承受。
敦親王邊躲邊喊“胤老四,你快住手!你可彆忘了自己是皇上,需得時刻注意形象,這般行徑若是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皇上卻仿若未聞,喘著粗氣道“朕此刻已顧不上這許多,比起維護皇上的顏麵,朕更怕日後無顏去見汗阿瑪!”
說罷,又加快腳步,氣喘籲籲地朝著敦親王追去,手中拐杖揮舞不停。
敦親王雖拚儘全力躲避,卻依舊被擊中了好幾下。
他心中暗自思忖,這般獨自挨打絕非長久之計,定要拉上兩個好哥哥一同分擔才是。
於是,他瞅準一個時機,猛地朝著老八、老九所在的方向奔去,嘴裡大聲呼喊著“八哥、九哥,你們快救救弟弟吧!我就要被胤老四活活打死了!”
老八老九聽到這呼喊聲,眼皮忍不住劇烈跳動,心中暗叫不好。
他們深知皇上此時盛怒難消,自己若是卷入其中,必然也會引火燒身。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二話不說,轉身便朝著其他兄弟身後跑去,甚至慌不擇路地躲到那些大臣身後,以求能避開皇上的怒火。
而大臣們也都佯裝替挨打的幾人求情!不然他們怕這事過後,這些親王們會暗中報複他們。
但是皇上哪裡會聽他們這些大臣的,隻見皇上起初心中尚有幾分顧忌,下手之時還留有餘地。
但隨著追逐與教訓的過程不斷推進,皇上仿佛從中找到了教訓弟弟們的樂趣,一時間竟有些忘乎所以。
無論是老八、老九、老十,還是其他的弟弟們,隻要映入眼簾的是弟弟,皇上便毫不猶豫地揮起那柄汗阿瑪留下的龍頭拐杖打去。
就連一向乖與他走得近的老十七,也未能幸免,被皇上的拐棍擊中兩棍,疼得齜牙咧嘴。
老八老九在這一番追打之下,同樣也挨了不少棍杖。
剛開始時,他們還與敦親王一樣,直呼皇上為“胤老四”,試圖喚起皇上的兄弟情分。
可隨著身上的疼痛愈發強烈,他們漸漸意識到皇上這次是動了真格,反抗隻是徒勞。
終於,他們放棄了抵抗,選擇投降,隻見敦親王一邊奔跑,一邊帶著哭腔喊道“胤老四,皇上,四哥,哎呦四哥,您就饒了我們吧!我這就去給張大人賠禮道歉,絕不再犯!”
皇上聽著他們的求饒聲,腳步漸漸放緩,手中的拐杖也不再揮舞,他揣著粗氣,扶著老腰,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眼神中透著複雜的神色,既有對弟弟們胡作非為的憤怒,也有對這場鬨劇的些許無奈與疲憊。
然而,此般經曆卻也意外地讓他覓得了懲治他們的良策。
此刻,敦親王腳步踉蹌,一瘸一拐地緩緩行至張霖大人跟前,低聲說道“張大人,實乃本王之過,本王不該對您施以拳腳,還望您大人大量,寬恕本王。”
張霖見狀,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心中惶恐,怎敢坦然接受敦親王的道歉。他急忙連連擺手,神色惶恐不安,說道“敦親王言重了,下官已無大礙,些許小傷不足掛齒。”
語畢,他趕忙轉身,麵向皇上恭敬地行大禮參拜,感恩之情溢於言表“微臣叩謝皇上聖恩,陛下英明睿智,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的其他大臣們見此情形,亦深感皇上此舉乃是為他們這些言官撐腰,出氣解恨。
眾人心中對皇上的英明決斷欽佩不已,於是紛紛撩起衣袍,齊刷刷地跪地,高聲呼喊道“皇上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那聲音響徹朝堂,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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