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一開口,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
柳歲歲莫名覺得這話是衝著她來的,一抬頭,見於氏正冷冷地盯著自己,她暗道一聲,果然。
一旁柳氏正要朝於氏行禮問安,聽了這話,立馬停了下來。
她看著於氏,見對方的眼神落在自己親侄女身上,臉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於夫人這是在點誰呢?我聽聞汪侯爺最近又往後院領人了吧?汪二公子當街縱馬傷了人也被聖上斥責了,所以要論晦氣,誰比得上您呐。”
“柳知音!”於氏臉色大變,拍桌而起,“你簡直無法無天,我可是靖遠侯夫人。”
柳氏昂著頭,根本不怕她“我們這些人一進來,你二話不說就出言羞辱,身為侯夫人,不做表率,卻出口惡言,這事就算是鬨到皇後麵前,也是你沒理吧?”
“你……”
眼見就要吵起來。
苗氏忙站了出來“好了好了,今日是柔姐兒的好日子,大家彆傷了和氣。”
於氏將臉扭到一旁不理。
柳氏也覺得晦氣。
她看著大夫人苗氏“大嫂這兒也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去園子看看。”
說完轉身就走了。
柳歲歲和沈玉靈也跟著一起走了。
見姑母氣得不行,柳歲歲上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著哄她“姑母今日的妝容可真好看。”
柳氏氣呼呼的不理。
“姑母,您剛才可威風了,懟得那位侯夫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哼,我沒給她一巴掌算是給她麵子,侯夫人又怎樣?我還是堂堂國公府二夫人呢,誰沒個身份。”
“是是是,我姑母最厲害,天下第一厲害,我可崇拜您了。”
“滾一邊去。”柳氏嗔她一眼,“她下次再敢說你,我就撕了她的嘴。”
沈玉靈‘嘿嘿’地湊過來“怪不得父親那日說您太彪悍,他都不敢惹您。”
“誰彪悍誰彪悍?”柳氏氣得拿手打她。
嚇得沈玉靈往柳歲歲身後躲“母親饒命,饒命呀娘親……”
正鬨著呢,迎麵走來一人。
一身飛魚服,大步而來,走得極快,轉眼就到了她們麵前。
一見沈工臣,原本還挎著姑母胳膊的柳歲歲立馬將胳膊收回來,規矩地退到柳氏身後站好。
沈玉靈也和她站在一起,兩人頭也不敢抬。
見兩人反應如此大,柳氏忍不住對沈工臣道“這兩個剛才還在皮,你一來立馬就老實了。”
沈工臣站在三人麵前。
抬眸,視線先掃過沈玉靈,最後落在了柳歲歲身上。
今日大房辦宴請,她卻一身素淨。
淺碧色春衫,下麵是一條煙色長裙,發髻輕挽,隻斜插了一支白玉桃花簪,膚白如雪,未施粉黛。
她站在柳氏身後,輕垂眼睫,大概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對方輕輕抬眸朝他看了過來。
視線一對上,她很快移開。
沈工臣也淡淡收回視線,看向柳氏,嗓音低沉“二嫂怎麼沒去大嫂那兒?”
柳氏正要回他,一旁沈玉靈出了聲。
“四叔,你都不知道,那個靖遠侯夫人可壞了,明明上次就是他們的錯,可今日見了歲歲,她竟還對她冷嘲熱諷,我娘都快被氣死了。”
沈玉靈之所以敢這麼說,完全是因為沈工臣一向最看重沈家人。
隻要不是沈家人的錯,他都護著。
想著上次四叔護住了歲歲。
這次自然也不在話下。
柳氏卻不高興,她輕斥一聲“就你多嘴!”
隨後又趕緊跟沈工臣解釋“不過是拌了兩句,我也沒吃虧。”
接著又問“四弟這是要出門?”
沈工臣頷首“去一趟官署。”
“那你趕緊去吧,我帶兩孩子去那邊看看,一會兒各府上都到了,戲台那邊也得有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