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久久不能從柳昭墉的事裡回過神來。
她以為他隻是假死脫身而已,沒想到竟如此……荒謬。
柳歲歲趁機勸她“姑母,他心裡隻有他自己,他太自私了,但凡考慮到您半分,也不會跑去禦龍山當逆賊。”
“您不要再為他難過傷心,他那樣的人,真的不值當!”
柳氏重重歎息一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歲歲又問“姑父他有沒有因為父親的事怪過您?”
柳氏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但她極力克製著淚水,輕輕搖頭“沒有,你彆擔心。”
她如此模樣,柳歲歲哪裡會信?
心裡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治好柳氏的病,她開始替她號脈,然後開了藥方遞給濃玉,讓她按照方子抓藥煎藥。
躺在床上的柳氏,見她有條不紊地安排事宜,心裡一陣陣酸楚。
不過才分開三個月,她又成熟了許多。
趁柳歲歲還沒給她紮針,柳氏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及笄不在我身邊,等我病好,我再給你補一次。”
“您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先把身體養好,至於及笄,我真的不在乎,隻要大家都健康地平安地活著,比什麼都強。”
柳氏紅了眼眶,輕輕點了點頭。
紮針的時候她睡著了。
柳歲歲下完針,一直陪在床邊。
中間沈書遠有事出去了,沈玉靈陪著她一起,兩人輕聲聊著天。
“表哥春闈如何?”她問沈玉靈。
提起哥哥,沈玉靈心情好了幾分“哥哥雖說沒進榜首,但在進士前二十,他進了翰林院,當了七品編修。”
柳歲歲也很開心。
“太好了,我就知道表哥一定能行。”她想起一人來。
於是問“你可知狀元郎是誰?”
“知道啊。”沈玉靈想了想,“我當時聽哥哥他們說過好幾次,姓江,叫什麼名字我忘了,他考得很好,被皇上點了狀元郎,聽說長得還挺俊俏,不過那天我沒趕上,二姐姐和三姐姐去看狀元遊街根本不叫我,害得我起晚了。”
姓江?
那就是江時了。
柳歲歲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江時成了狀元郎,那真的太好了。
說到‘二姐姐三姐姐’,沈玉靈興奮地湊到柳歲歲跟前,小聲說“二姐姐和章家的親事黃了。”
“章家?”柳歲歲一時沒想起來。
“章太傅嫡孫章昱,他此次春闈高中得了探花,當時二姐姐可高興了,大伯母更是逢人便說章昱的好,原以為親事板上釘釘,可誰知章家竟扭臉和樊將軍家嫡女樊娘子訂了親事。”
“為何?兩人的親事不是一早就定下的嗎?”
“這話也就聽聽,一直以來章家好似也沒承認過二姐姐,章昱待二姐姐也很冷淡,你還記得初春的牡丹節?當時二姐姐眼巴巴地盼著章昱來,他好不容易來了,卻是來找哥哥的,和哥哥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經她一提醒,柳歲歲想起來了。
的確有這麼一回事。
“二姐姐病了一場,好了之後性格變得冷漠寡淡,大伯母罵章家不守信用,最近又張羅著給二姐姐說親事,大房最近可熱鬨了。”
柳歲歲突然想起一事來。
“沈玉柔和薛世子的婚事如何了?”
“二姐姐的親事黃了之後,三姐姐的親事就往後推了,但她和薛尋感情好著呢,我聽說薛世子給她送了不少好東西,昨日還待著一根金釵在我麵前顯擺,我懶得搭理她。”沈玉靈撇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