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臣離開之後,沈工文關了門。
他坐在書桌前,臉上的笑一點點隱去,唇角露出一抹冷意。
他好歹是他二哥,他卻對他半分尊重也無!
仗著自己世子的身份,竟是半點不將人放在眼裡。
沈工文閉了眼,心中怒火騰騰。
直到安福推門進來,他這才壓製下滿身的火氣,睜開了雙眼。
安福打來熱水“時間不早了,主子洗漱吧。”
沈工文沒動。
安福正要再開口,卻聽見他問“夫人可睡下了?”
“小的不知,”安福問,“小的去看一下?”
“不用!”沈工文站起來,“我去看看。”
安福一聽,有些意外,卻也開心。
誰不希望自家主子和主母和和睦睦?
沈工文去了紫薇園,一進院子,恰遇上出來倒水的濃玉。
濃玉一見到他,臉色一喜,接著行禮“二爺回來了。”
屋子裡,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發的柳氏,聽到濃玉的聲音,手上動作一頓。
這麼晚,沈工文竟回來了!
兩人前前後後冷戰了將近一個月,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她的院子,倒是讓人挺意外。
正想著,有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她沒動,依舊坐著,直到肩膀被人用手握住,緊接著是沈工文無奈的聲音“我不回來,你也不去找我,柳妙音,你當真是心狠。”
柳妙音緊繃的情緒一下就泄了。
她鼻頭一酸,接著落下淚來。
沈工文看著鏡子裡的她,一時心動,將人從杌子上打橫抱起,大步進了內室……
守在門口的濃玉,聽著裡麵的動靜,立馬吩咐身邊小丫鬟。
“快去準備熱水,多備點。”
她也很開心。
主子因為二爺難受了這麼久,兩人終於和好。
這真是一件極好的事。
……
柳歲歲昨日睡得晚,又難得不去醫館,春杳也沒叫她。
等她自己醒來,外麵日頭已經升得老高。
想起今日還要去國公府參加壽宴,柳歲歲一下子從床上跳起來“春杳,春杳……”
有腳步聲傳來,柳歲歲以為是春杳,抬頭一看竟是潘氏。
潘氏手裡拿著一套衣裙走進來。
見她頭發亂糟糟的,整個人毫無形象可言,不由得頭疼起來“今日說是去參加壽宴,其實娘是想帶你回去打沈家人臉的,他們之前有多看不起你,我今日就讓她們知道我閨女也是她們高攀不起的。”
柳歲歲一聽,忍不住哀嚎一聲“娘,彆折騰了。”
“不行,你給我趕緊起來。”潘氏說著叫來兩丫鬟,“準備熱水,給娘子沐浴。”
“是!”
很快熱水抬了進來,柳歲歲也被潘氏扒了精光,摁在了澡桶裡。
柳歲歲垂死掙紮“娘,我身份本就尷尬,咱低調點行嗎?我真不願再被彆人在背後蛐蛐,很煩呀。”
“尷尬什麼?你那個沒良心的爹都死了,你管他作甚?”
“可我還是姓柳……”
死又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