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歲將小燈籠拿回帳子,掛在了床頭。
春杳進來,見床頭多了這麼一個小玩意,很是新奇“娘子,這是哪來的?”
“誰知道呢。”柳歲歲躺進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春杳彎腰過去,一邊替她整理被子一邊道“莫不是江公子送來的?除了你,也沒彆人會編這小籠子,奴婢記得您教過他……”
“他當時很笨的,根本沒學會。”柳歲歲翻了個身。
“那究竟是誰?”春杳腦子一陣靈光閃過,“莫不是沈大人?”
柳歲歲閉著眼睛沒吭聲。
見她不吭聲,春杳笑著伸手去推她,小聲打趣道“原來娘子心裡有數呢……”
“我也是猜的。”柳歲歲打了個哈欠,“哎呀春杳,我想睡覺了,你也去睡吧,今日好累哦。”
春杳替她落下床幔,輕聲道“您睡吧,奴婢今晚睡外間,您有事叫一聲。”
“嗯嗯,你快睡去吧。”
春杳抬腳離開,柳歲歲又翻了身,平躺在床上。
床幔被螢火照亮,一閃一閃落在她臉上,她心潮翻湧,久久難眠。
若是讓母親知道,又該說她沒出息了。
她也的確很沒出息,明知道兩人不可能,還是放不下。
心裡有事,她半夜難眠,明明困得厲害,但依舊翻來覆去。
最後不知何時睡了去,但第二天醒來時,頭卻疼得厲害。
強撐著吃了早飯,沒敢讓潘氏知道。
吃過早飯,她便去找秦雙喜。
一進帳子,就唧唧歪歪地往她身上倒“好疼好疼,你快給我紮一針。”
嚇得秦雙喜一把抱住她“你也被蛇咬了?”
“你就不盼著我點好。”柳歲歲靠在她身上,用手指著額角的位置,“跳著疼,難受得很。”
“昨晚沒睡好?”
“嗯。”
秦雙喜扶她在自己床上躺下,起身淨了手。
隨後打開藥箱,取了銀針,坐在床邊。
她一邊下針一邊問“為何沒睡好?莫不是想男人了?”
“……想你了。”
“討厭,不要想姐姐,姐姐喜歡的是男人。”
柳歲歲“……”
一針下去,她頭疼立馬減半,躺了半個時辰,頭也不疼了,又是一條好漢。
秦雙喜是個坐不住的。
一見柳歲歲沒事了,便拉著她出了門。
柳歲歲跟著她出了帳子,一出帳子便被眼前的景色給驚豔了。
遠處秦西嶺綿延不斷的山脈猶如一條絲帶,綿延不絕,近山青蔥翠綠,再近些一片楓林浸染,顏色交織,美得讓人驚歎。
眼前的草地,一望無垠。
青草如茵,各種顏色的野花點綴其中,更是美不勝收。
秦雙喜不知從哪兒弄了兩個籃子和小鏟子來,她給了柳歲歲一份。
柳歲歲看著籃子和鏟子“你莫不是要去挖草藥?”
“猜對了。”秦雙喜一臉興奮,“這種地方,草藥最多,純野生野長,藥性極強,但真正的好藥材,還是在山上,但今日封山要為明日皇上圍獵做準備,咱倆上不去,今日就暫且在山下找找,明日再上山。”
“好呀,”柳歲歲也跟著興奮起來。
沒人理解一個會醫術之人對草藥的喜愛。
特彆是那種野生的好藥材,遇到便愛不釋手。
兩人一拍即合,柳歲歲回自己帳子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
上身一件水綠色掐腰秋衫,下身是條煙緋色長褲,褲腳紮在薄款麂皮靴子裡。
潘氏知道她要去采草藥,有人不放心。
“到處都是蛇蟲,你今日還是老實待在我身邊,莫要到處亂跑。”
柳歲歲立馬拿出秦雙喜特製的草藥包來。
“喏,秦大夫秘製藥包,什麼蛇蟲鼠蟻都不在話下。”
潘氏是極相信秦雙喜的醫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