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去私廚的路上,裴喻寧的手機不斷響起消息提示音,點開看,是家中各位長輩發來的銀行轉賬,紛紛表示和商家的婚約必退,給她撐腰。
裴喻寧逐一回複,眉眼彎起嬌俏的弧度。
剛關上手機的下一瞬,屏幕亮起,頁麵顯示出一條新消息。
商爺爺[寧寧,這件事是商衡那個混賬對不起你,爺爺一定給你一個稱心的交代。]
平心而論,商爺爺從小就對她很好,疼她像是在疼親孫女,對著這樣一位慈愛的老人,裴喻寧說不出什麼難聽的狠話,畢竟做錯事的是商衡。
想了想,她語氣真摯地回複了一條語音[商爺爺,以後不管我和商衡關係怎樣,您依舊是我敬重的人。]
剛被裴老爺子罵了個狗血噴頭的商老爺子,這會兒聽見裴喻寧發來的語音,心裡對她真是又憐又疼。
於是吩咐身旁的管家“你現在去把那盒紫鑽首飾送去裴家,本來打算在婚禮當天給寧寧的,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是,老先生放寬心,寧寧小姐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她記著您對她的好呢,就算是……”嘴裡“退婚”這兩個字差點呼之欲出,管家及時咬住話音,抹了下額角的汗珠,說,“畢竟兩家這麼多年的情分,總歸還是要來往的。”
商老爺子哪會不懂管家話裡未言明的意思,瞬間氣得吹胡子瞪眼“立刻讓那個丟人現眼的混賬東西滾回來見我!”
“是是是,我這就去。”管家連忙彎腰退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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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現眼的混賬東西商衡這會兒正在京北的予華山,和幾個富家少爺飆車。
腎上腺素和車速一同急飆,直至斷崖山頂才漸緩停下。商衡冷臉從車裡出來,倚靠在車門上。
等了片刻,後麵一行人才追上來。
徐渡是這圈人裡地位最低的,於是首當其衝捧著商衡“太子爺這車速我真是佩服。”
商衡看著手機,沒搭理他。
周衍這損友專戳他心,調笑說“不是,你今兒不去哄裴大小姐,反倒喊上我們幾個來這兒飆車是個什麼意思?”
旁邊的陳旭冷噗一聲“哄什麼哄?我們這種身份,多幾個小情兒怎麼了?衡哥,你彆慣著她大小姐脾氣。”
季尋對著車上的後視鏡理了理頭發“飆車可是齊越的最愛,今兒倒是給拒了。”
陳旭看商衡一直盯著手機不放,眉心還皺著,以為他在看裴喻寧發來的吃醋質問,於是接著說“衡哥,你聽我的,消息彆回,冷她幾天自然就貼上來了。”
聞言,商衡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和裴喻寧最近一次的交談還是在一周前,他定好餐廳後約她出來吃飯,她卻掃興說要出差,沒時間。
今兒從他和許薇上熱搜,截止到現在是三個小時,裴喻寧沒給他發任何一條消息,連一句質問都吝嗇。
商衡抬眼,視線冷冷看向陳旭。
陳旭被他看得發怵,剛準備說點兒什麼緩和一下,就見商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再踩下油門,用力撞向他的車。
“嘭——”
塵土飛揚,陳旭的車頭被撞爛,商衡的車也沒好到哪兒去。
陳旭被他這突然發瘋的舉動嚇得跌坐到地上。
商衡調頭把車開走,噴了陳旭一嘴的車尾氣。
直到商衡的車拐過彎道看不見了,眾人還是噤若寒蟬。
好一會兒,陳旭才愣愣地問“他怎麼發這麼大火兒?”
周衍白他一眼“你以為他當年是為什麼答應與裴家的婚約?隻因為女方是裴喻寧,他心裡有她,所以容不得你說她。”
陳旭低下頭,掩蓋住眼底冷嘲的情緒,這話說的,好像他商衡多愛裴喻寧似的,不照樣來者不拒地和許薇暗通款曲,佯裝作態,顯得他多高風亮節一樣。
商衡開了一段路,停下車,打開手機,點進裴喻寧的聊天框,主動發了一條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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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寧走在私廚的木質走廊上,美景依舊,卻唯獨不見那夜雨幕中的男人。
進到包廂,裝盤精致的菜肴都已擺上餐桌。
裴喻寧入座後,侍應生端上一盞白玉瓶,臉紅地笑著說“小姐,這是我們老板新釀的梨酩酒,現在是試品階段,不收費,祝您用餐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