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寧淚眼朦朧地摟上商硯辭的脖頸,小聲啜泣。
商硯辭托起她的腰身,把她抱到自己懷裡坐著,手掌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嗓音溫和輕柔,緩聲哄慰道“夫人,是做噩夢了嗎?彆怕,已經醒了,我陪著你,都過去了。”
剛才看見她困在夢魘中哭泣的可憐模樣,商硯辭隻覺得心都要碎了,恨不能以身替她。他的小姑娘就該明媚張揚,笑容燦爛,活得像個事事無憂的公主才對。
裴喻寧依偎在他懷裡,借由他身上的溫熱,驅散自己夢境中的寒顫。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砸在商硯辭的肩上,似有千斤的重量。
再這樣哭下去,明天早上起來她的眼睛一定會腫。
商硯辭拿出手帕“眼淚對臉部的皮膚刺激很大,我給你擦擦,不哭了,好嗎?”
裴喻寧不說話,接著哭。
這是真被噩夢嚇到了,畢竟她最愛美了,一直以來,對她那張漂亮臉蛋都是愛護有加的,美容護膚一向勤勤懇懇,毫不懈怠。
商硯辭慢條斯理道“夫人,隻能再哭最後一分鐘,久了我會心疼。”
按理說,那件事已經過去十六年了,裴喻寧以往不是沒有夢到過,但醒來之後,從沒像今天這樣,哭得這麼傷心,連她自己都覺得矯情。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商硯辭一直在哄她,所以她越被哄慰,就越覺得委屈想哭。
鐘表上的一分鐘到了,商硯辭抬手攏上裴喻寧的後頸,把她抵在自己肩上的腦袋托起來。
她眼睫濡濕,眼尾染上淡淡的緋紅,像眼睛紅紅的垂耳兔。一滴淚從右眼奪眶而出,哭得可憐,讓人心疼。
商硯辭拿起手帕,溫柔地擦拭她臉上的淚水,聲音低醇動聽“寧寧小朋友,不可以再哭了,再哭我就要親你了,親到你不哭為止,畢竟我沒有彆的辦法。”
裴喻寧垂眸,說話的尾音帶著哭喘泣噎“你不哄我,我就不哭了。”
商硯辭把手帕放到一邊,靠近親親她“你知道我做不到不去哄你,哭得這麼可憐,夢到了什麼?”
裴喻寧的手指揉撚著商硯辭的西裝麵料,眼睫顫顫。
商硯辭溫聲道“抱歉,不要再回想了,夢醒了就散了,我們不提這件事了。”
於是裴喻寧的話止於唇間。
商硯辭抱著她起身,往一樓的洗手間走,打開溫水,抽出一張洗臉巾,打濕後,給裴喻寧擦臉“眼睛都紅了,一會兒拿冰塊冷敷一下。”
裴喻寧“好。”
洗完,商硯辭抱著她從洗手間走出來。
周姨手裡端著一盤清蒸鱸魚,從廚房走去餐廳“先生,太太,晚餐做好了。”
商硯辭“嗯”了聲。
裴喻寧在他懷裡不安分地扭動著,小聲道“阿硯,你快放我下來!”
商硯辭扣著她的軟腰,輕慢地捏了捏,慵懶輕笑,漫不經心道“害羞什麼?周姨現在已經熟視無睹了。再者,新婚夫妻之間,如膠似漆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裴喻寧提醒道“我們領證已經快一個月了,不算新婚。”
商硯辭托抱著她往餐廳走,好聽的聲音說著好聽的情話“每個人評判的標準不同,在我看來,我與夫人日日都是新婚。”
聞言,裴喻寧唇角上翹,笑意盈眼“你就會哄我。”
商硯辭一本正經道“哄你開心是我應該做的。”
把裴喻寧放上靠椅,商硯辭坐到她身側的位置,給她盛飯盛湯,夾菜遞紙,伺候得舒心周到。
吃過晚餐,商硯辭打了盆水放到沙發前的桌麵上,拿出冰箱裡的方形冰塊放進去,等待片刻,浸濕毛巾,擰到半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