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金烏西墜,碧色的湖泊澄澈如鏡,倒映起伏的青山,琉璃色的涼亭塔尖,枝葉繁茂的香樟。橙燦的夕陽渲染湖麵,晚風習習,浮光躍金。
一家人站在長拱橋上,外公拿著攝像機,拍下專屬於日落時刻的風景。
出了頤明園,去餐廳吃過晚餐後,開車回聞棠宮。
裴喻寧回二樓臥室卸妝後,躺進浴缸泡澡按摩,出去玩簡直比工作還要累。
外公發來照片,裴喻寧點開看她和商硯辭的那張,這是屬於他們的第二張合照,第一張合照是結婚證上的。
把照片一一保存到相冊,裴喻寧在浴缸裡待了半個小時,然後出來用淋浴衝掉身上綿密的泡沫。
護膚後,裴喻寧躺上床,玩了會兒手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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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硯辭走進書房,反鎖房門,給顧嶼打電話。
下午的時候,顧嶼發來消息,說查到了一些關於許涵的事情,但那個時候裴喻寧在身邊,所以他沒有深聊。
顧嶼接通電話,有條不紊地彙報調查到的內容“總裁,許涵曾在二十二年前給裴瑾延做過秘書,同年,薑憫知懷上太太。後來,太太四歲那年,薑憫知提出離婚,半年後,許涵嫁進裴家,奉子成婚。但她在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去裴氏集團給裴瑾延送文件的路上,被酒駕的人撞了,孩子流掉了。”
商硯辭低聲問道“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
“是意外。”顧嶼後續要說的話斟酌再三,緩聲道,“但我懷疑那個孩子生理意義上的父親並不是裴瑾延本人。”
顧嶼是個心細如發,睿智精明,做事極有分寸謀略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商硯辭身邊穩坐第一特助的位置。他敢這樣說,就一定是有充分的證據輔證。
商硯辭輕慢地敲了下窗麵,驚走窗外的飛蟲“繼續說下去。”
顧嶼“我查到許涵每年都會定期給她姐許蓁彙一千萬的私款,而這筆款項會被許蓁先轉到一個境外賬戶上,再由另一個境外賬戶轉回,給國內一個叫‘周渡’的男人。”
顧嶼“後來,我順著這條線去查,周渡是個無業遊民,但黃賭毒全沾。我私下走訪周渡身邊的人,那個人說,有一次周渡喝醉,和他經常玩在一起的朋友問他有沒有什麼來錢快的路子,他說自己手裡握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就是他取之不竭的搖錢樹。”
顧嶼“我把許涵的照片拿給那個人看,他說在周渡的手機裡見過兩人的親密合照。如果他倆僅僅隻談過戀愛,許涵不可能每年定期給周渡轉一千萬。這一千萬更像是埋藏秘密,不得不給的封口費。”
商硯辭“每年彙款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顧嶼“六月中旬。”
商硯辭思索片刻,吩咐道“找幾個人在牌桌上做些手腳,先放水讓周渡贏個幾千萬,最後倒輸的金額保證在兩千萬以上,再把許涵在y市療養院的事傳進他耳朵裡。”
顧嶼“明白了,總裁。”
人的欲望都是被自己喂養大的,賭鬼更是如此,一旦贏了錢,他就想再贏更多的錢,貪得無厭,永無止境。
等周渡輸了錢,再聽說許涵在y市療養院的事,不免疑心生暗鬼,揣測是不是他們的秘密被裴家人知道了。
這樣一來,在許涵定期給他彙款前,他都不會主動去找她,避免引火燒身。
至於那輸掉的兩千萬,他就隻能先找高利貸補上窟窿。隻要他找了高利貸,後續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商硯辭掛斷電話,看見外公發來的照片,隻有他和裴喻寧的一張合照,他回複道[外公,寧寧那張單人照也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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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喻寧一覺睡醒,臥室開著小夜燈,商硯辭靠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個小方瓶,指腹沾了點透明的膏體,正往心口處的蝴蝶紋身上塗抹。
她靠過去,胳膊摟在他腰間,輕言軟語“阿硯,你在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