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黑黝黝的洞口,那從洞裡滲出來的,是陰氣。
王半仙那本驅邪秘籍上寫的清楚,有陰氣的地方必有陰物。
陰物的種類和等級不同,陰氣的濃鬱程度也不同。
而這陰氣如此濃重,可見裡麵的陰物不一般。
我又想起那個貓臉老太,是村民們口中所說的劉老太嗎?
劉老太是我們村的喜婆。
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
十年前,我們村裡的男人娶妻,新婚當晚,新郎的胸口處會莫名多了一個大窟窿,心被掏走,離奇死亡。
當時這件事鬨得很大,一連發生了好幾起,嚇得我們村的男人都不敢娶媳婦了。
當時這起案件被定性為新婚夜離奇凶殺案,警局那邊非常重視,成立了專案組,連夜進行調查。
結果查到最後啥都沒查出來,特彆詭異。
而凶殺案還在繼續,隻要是新婚當晚,新郎必定以這種方式死去。
當時我們村正好來了一個遊方道士,穿著一身灰色道袍,臟兮兮的,但這個道士有本事。
他說我們村裡發生的這件事,壓根不是人乾的,而是某種臟東西,專門在新婚夜掏新郎的心臟。
具體是什麼臟東西道士沒說,但他卻提出了一個方法來解決此事,那就是找一個喜婆。
這位喜婆年紀必須在五十以上,且八字全陰,命硬,孤苦一人。
而我們村正好有這麼個人,那就是劉老太。
要說劉老太,命確實夠硬,幼時喪父,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家裡隻剩她一個人,隻有一隻黑貓陪著她。
於是劉老太就成了我們村的喜婆。
再有男人娶妻時,新婚之夜必須先請喜婆壓床。
啥意思呢?就是新婚當晚,新郎先不跟新娘同房,而是先跟喜婆睡一張床。
喜婆特殊的命格能夠壓製臟東西,讓那東西不敢出來作祟。
果然,壓床當晚,沒再出什麼事兒,新郎安然無恙。
這樣第二天晚上,新郎再正式和新娘圓房,這事兒就算過了。
這個方法還真管用。
於是從那以後,我們村再有男人結婚,新婚當晚都會去請劉老太這個喜婆來壓床,一來二去,她就成了我們村的紅人。
村裡人都好吃好喝的供著她,對她無比尊重,連帶著她養的那隻黑貓也成了寶貝,被村裡人供奉著。
那些年劉老太過得非常滋潤,不愁吃不愁喝,還被村裡人捧著,地位很高。
但那個道士說了,喜婆壓床,七年之後便可徹底將那臟東西嚇退,這件事也就了了,以後也就不需要喜婆壓床了。
所以到了第七年,村裡麵不再需要喜婆壓床,劉老太的地位一落千丈。
都說做過喜婆的女人不吉利,村裡人開始唾棄她。
劉老太又變回了以前孤獨孤僻的模樣,她就像被什麼拋棄了一樣,整日少言寡語。
我印象中她總是抱著那隻黑貓,坐在屋簷下曬太陽,像一幅定格的黑白畫,特彆淒涼。
那時候我媽經常讓我去給劉老太送一些吃的,我媽心善,覺得村裡人不該這樣過河拆橋。
用得著人家劉老太的時候就讓人家做喜婆,用不著了就將人家一腳踢開,不厚道。
而我爺爺卻說,劉老太這人不簡單,她養的那隻黑貓更不簡單,他們都是帶著使命來的,村裡人唾棄她不要緊,但千萬不能害她,否則大禍臨頭,整個村子都得遭殃。
當時我不明白爺爺這話什麼意思?後來,我就上了大學,離開了村子,幾乎沒怎麼見過劉老太了。
再後來,我就突然聽說劉老太死了,當時我還問我媽,劉老太身體那麼硬朗,命那麼硬,咋突然死了?
我媽卻諱莫如深,讓我千萬彆打聽這事兒,知道的多了沒好處。
她還鄭重的警告我,一定要離我們村的那個防空洞遠一點。
那個防空洞仿佛也是從那時起,成了一個特彆恐怖的禁地,凡是闖進去的人都沒一個活著出來的。
我一直想不通,劉老太的死跟那個防空洞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她死了後防空洞就變成了恐怖禁地?
直到今天,我在防空洞裡看到那個半邊貓臉的老太太,還有跑出來的那隻黑貓。
那不就是劉老太和她的那隻黑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