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阿爾答應萊克的要求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九遊就靠坐在阿爾的懷裡待了三小時。
他安慰崽子安慰得口乾舌燥,又感覺到胸腹間被壓迫得有些難受,就仰著腦袋緩緩呼吸,卻沒敢亂動,隻扭頭盯著玻璃窗上映出的影子,冥思苦想。
原命軌裡,好像沒提到參加頒獎儀式這一茬。
難不成又是隱藏劇情嗎?
在他左思右想間,房門忽然被敲響。
管家在外頭恭敬道:“阿爾少爺,貝勒米上將叫你下去。”
貝勒米是萊克繼承的家族名號。
九遊聽此一個激靈,正尋思著這糟糠爹又想搞什麼幺蛾子,就見阿爾收拾好挎包,鬆開自己下床打開門。
管家大概沒料到阿爾會這麼快開門,手還懸在空中正要往門上叩。
他對上阿爾冷漠陰鬱的眼神,不免感到點寒意,下意識地多嘴解釋兩句:“哈裡特上將和伊森院長來訪,都等著您呢。”
阿爾聞言眼神一頓,在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中啪的一下關上門,回身扯下皺巴巴的衣物,換上件衣服,才俯下身要抱起九遊。
九遊感覺到腰身一緊,迅速回神,連忙縮縮身子,不好意思地哼道:【翅膀已經好很多了,我可以自己走。你抱著我多累啊。】
他說著歪頭拱拱阿爾的手,確認紗布下的傷口沒再撕裂溢血,才劃拉到床邊跳下去,頂頂阿爾的腿:【走吧。】
阿爾見九遊堅持要自己走,眸底一沉,卻也沒勉強九遊乘上他的臂彎,隻先走一步打開房門,帶著腿邊的粉掛件下了樓。
一崽一豬剛邁下台階就聽到哈裡特上將正開口問責:“達倫那小子到現在還躺在醫院,總要給我個交代!”
達倫?
九遊聞言稍加思索幾秒,終於從命軌中扒拉出這個名字,立刻瞪哈裡特上將的後腦勺一眼。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達倫·哈裡特,正是哈裡特上將的亞雌子,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總時不時就要蹦噠出來給阿爾找不痛快。
跟個惡毒炮灰似的,比蒼蠅還煩。
昨天那絆腳石被揍成豬頭,九遊也就沒認出來那是哪隻蟲,現在知道是達倫,不由地在心裡誇一句打得好,向阿爾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彆擔心爾崽,伊森院長也在呢。他肯定會幫你解釋情況的。】
阿爾對上九遊笑眯眼的小表情,睫毛微顫,抬手撓撓九遊的下巴,才抬步走向客廳。
哈裡特上將正和萊克對峙著,聽到阿爾過去的動靜,瞬間甩過去道冷厲的眼神。
上下掃視阿爾一頓,他又轉回頭扔開手裡的體檢報告,不悅地道:“這就是你說的受傷陷入紊亂期——貝勒米上將是覺得我好糊弄?”
萊克聞言頷首回道:“哈裡特上將,我沒必要撒這種謊。”
他說著也站起身,轉頭看向阿爾:“要知道未二次分化的蟲崽本就敏感。若不是雄主來得及時,這孩子的情況隻會比達倫糟糕。”
九遊聽此暗自鬆口氣,心道還好萊克沒細究阿爾怎麼度過的紊亂期,要不然到時能引導蟲崽精神力的汙染物名頭一亮,保不齊這群蟲會對他和阿爾做什麼。
他暗忖著抬頭望望阿爾,就被對方抱了起來,一同坐在最邊邊的獨立沙發上。
那邊哈裡特上將無法接受萊克的托詞,擰眉道:“先不說紊亂期到底是不是因達倫而起,如今那小子臥病在床,貝勒米家就想這麼算了?”
萊克聽完哈裡特上將的話,聲線平穩地駁回對方的問話:“自家小子我還是了解的,其實他身上的傷並不少,隻是不會無病呻吟。”
這話說的,內涵意味滿滿。
雖然九遊對萊克的感觀並不好,也忍不住誇句,高啊。
他點評著腦袋左右晃,眼見目前的形勢還算好,在心裡嘀咕一句恐怕天塌了都有渣爹替崽子頂著。
畢竟是自家的崽,再怎麼找也輪不到外蟲欺負。
他安心一癱,靠在阿爾懷裡,興致勃勃地看著戲,還不忘抖耳朵輕輕拍撫阿爾的手臂,無聲告訴阿爾,萬事不用愁,再不濟自己陪著他呢。
那邊萊克不知道九遊正咂嘴吃瓜,還在持續輸出:“哈裡特上將心疼自家孩子,貝勒米家自然也是。他不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性子……但念著兩家情誼,我們就沒計較。畢竟隻是蟲崽間的玩鬨,難免有些不知輕重,不是嗎?”
哈裡特上將被萊克堵得一噎,迅速扭頭看向伊森院長。
萊克見狀也慢悠悠地移開視線,望向伊森院長。
伊森院長沉默一會,站起身道:“已經查過監控,也問過學生,確實不是阿爾起的頭……”
未儘之語,含義儘顯。
哈裡特上將聞言耷拉嘴角,立刻接過伊森院長手裡的光腦,觀看完監控視頻後臉色發黑,微微扭曲,顯然是被達倫那兔崽子哄騙了。
九遊看他險些捏碎光腦,沒忍住扭屁股,心裡癢癢:【啥啊,到底咋啦?】
扭完後他想到當事蟲就在身邊,馬上抬起腦袋,貼貼阿爾被口罩裹著的下巴,哼唧撒嬌:【爾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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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被九遊這隻豬豬蟲蹭得心頭發軟,立馬按住對方的腦袋往下壓了壓,低低道:“沒什麼。”
九遊可不覺得沒什麼。
他隱約能猜到是達倫惹的鍋,但好奇心嘛,未滿足前總是瘋狂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