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楚緒接了個電話。
是他萬年難得打一次的老爹撥來的。
問有啥事吧，不說，非要他回去才講。
說沒事就掛了吧，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想著是不是家裡出了啥難以啟齒的大事，小老頭說不出口，楚緒還是回去了。
雖然他並不想回他們那個家。
晚上六點到天山彆墅區。
剛到家就看見他們仨正吃完飯收拾餐桌。
楚緒默默歎了口氣，還好他吃了東西來的。
“兒子回來啦…”
楚雄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桌上的殘羹剩飯，說，“剛才楚然餓了，我們就先吃了，我現在叫人給你做。”
楚緒搖搖頭，“不用了爸，我吃過了。”
“您今天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嗎，我問您也不說。”
在這裡多待一分鐘楚緒都覺得不自在，索性直接問起了原因。
“不急不急，先歇會再說，你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多坐會吧，”
楚雄招手示意楚緒也坐，然後才點燃一支煙，舒服的抽起來。
“最近公司太忙了，也沒問你學習如何，怎麼樣兒子，最近學習上沒遇到什麼困難吧。”
楚緒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真不忍心打破，但又覺得好笑。
“您忘了，我畢業都半年了，現在在一家金融公司實習，馬上就轉正了。”
“你都畢業實習了？”
楚雄有些驚訝，旋即拍了拍腦袋，“你瞧我這記性，公司事情太多了，怪爹，不過兒子你工作的事情怎麼不跟爹說說，爹給你安排呀。”
“我給你說過，你忘了。”楚緒很想說出口，但話到嘴邊又懶得啟齒。
說太多反而招人煩。
人本來就該言簡意賅的闡述事實。
“安排，你安排什麼？自身都難保還想著彆人，死要麵子活受罪！”
接著，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一個穿著睡衣的婦女噠噠噠走下樓梯。
她長得漂亮，但麵相卻給人一種刻薄的感覺，所謂相由心生，大概就是如此。
這就是楚雄的妻子，也是楚緒名義上的母親，不過他從未叫過她母親。
“李悅！”
楚雄瞪了她一眼，但後者根本不懼，反而惡狠狠瞪了回去，繼續說道
“我說錯了嗎？公司產品出問題，供應商催款不交貨，顧客售後處理不了，你還有心思管外人，你想想怎麼解決吧！”
“夠了李悅！他是我兒子，不是外人！”楚雄怒吼道。
“你吼什麼吼，他是你兒子，那他呢？”李悅指著一個剛從廁所出來的小男孩，眼眶紅潤。
看見他，楚雄沉默低下頭，自顧自抽煙。
兩邊都是兒子。
隻不過楚緒是養子。
“我告訴你楚雄，我吃苦沒事，但你不能讓我兒子也吃苦，不然我帶著兒子回娘家！”李悅眼淚婆娑的抱住她親兒子楚然，抽抽噎噎哭泣起來。
見狀楚雄頭垂得更低了。
李悅是他七年前二婚妻子，原配早年車禍去世。
可以這麼說，在這個家，隻有他原配妻子在的時候楚緒才感受過溫暖。
“怎麼了爹，公司出啥事了？”楚緒懶得聽這些苦情戲，趕忙問道。
來不來就是炸裂事情，誰頂得住啊。
楚雄抽了幾口煙才回答“新上市的產品有問題，售後太多，加上你爹我輕信投資人，被騙了兩千萬，公司快倒閉了……”
“兩千萬？爹您還能被騙啊……”
楚雄苦笑著搖搖頭，“輕信彆人讒言，這就是下場。”
“嗚嗚嗚……”李悅哭的更大聲了。
楚緒眉頭緊皺，老爹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被騙？